孟顏淵哼了聲,他雖不知先帝是死在梅硯手上,卻早就因為徐玉璋的死與梅硯結下了梁子,之前還盼著梅硯早早病死來著。
「聽說梅少傅一直在宮裡養病,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如今是好了?怎麼瘦了這許多。」
孟顏淵自顧自說了一堆話,梅硯自不會同他說實話,宋瀾怕他起疑,就敲了敲扶手:「少傅的病自然是好多了,不然朕也不會請他出山。」
「出山?」
「是呢,幽雲二州的雪災,左相知道了吧?」
昨天傍晚周禾等人進宮的時候還只有一小批災民到了盛京城外,今早卻已經有幾百人入了城,戶部承了宋瀾的旨意,搭棚施粥,鬧得整個盛京都人心惶惶,況且這事兒早朝上也提過一嘴,孟顏淵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不是已經派了景陽侯去賑災?」
這場雪災雖大,但天災年年都有,說到底不過就是撥銀子的事兒,終究不是什麼大事,孟顏淵也就沒多上心。
梅硯卻勾唇一笑,生出些往日的神采來,「景陽侯是去了,但國庫沒有銀子,這時候全撥到幽雲二州,左相就不怕南詔趁勢打過來?」
「南詔世子還在盛京,梅少傅怕南詔不成?」
「若是以前,下官自然不怕,可這一回,南詔世子是被南詔王親自送上馬車的,您說下官怕不怕?」
孟顏淵眉頭一皺,他能在左相的位子上一任多年,自然不是個蠢人,先前只是沒上心,梅硯此時說的很明白,他也就想到了其中關竅。
「陛下剛登基,國力不穩,戶部沒錢,那都不要緊,只是我大盛國祚如斯,武將上只景陽侯等人,文臣里只陸延生掌國子監事,下官抱病在榻,懷王年長不理政事,南曛郡王又尚年幼,既無得力之人,如何震懾南詔?」
孟顏淵眯眼:「梅少傅的意思是,想讓本相親自出面,去處理一場小小的雪災?」
「左相,事關我大盛國祚,這不是小事了。」宋瀾側眼看他,語氣淡漠:「萬事防患於未然,要真出了事,朕也擔待不起。」
孟顏淵默了會兒,梅硯與宋瀾對視一眼,俱知道這些話他都聽進去了。
孟顏淵的確盼著大盛出些亂子,但眼下還不是時候,宋南曛還小,朝堂上也不夠同心,南詔若是真想蹚渾水,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
梅硯趁熱打鐵:「只要左相親自去了幽雲二州,南詔王就會以為我朝國力雄厚,國有餘力,宰甫才能出面處置這些民生小事。左相跑一趟,可保大盛無虞。」
孟顏淵被徹底說動,忍者心裡對梅硯的憎惡,笑了笑應下:「陛下與梅少傅說的在理,既如此,容臣回去打點一二,明日便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