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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能揪出這幕後之人,想必也離真相不遠了。

可他如今身子這般虛弱,連說句話都成問題

,又能做什麼?

他自嘲般地扯出一抹笑,手掌用力抬起,方離開床榻半寸,又無力地垂下。

「別亂動。」千提瞪了他一眼,按下他的手。

「睡……多久……」

「整整一天。」

原來,才一天。

可他卻總覺得,仿佛過了很久。

若是只過了一天,朝中之事便還沒有脫離他的掌控,他需快些好起來,查清楚,究竟是誰在暗中阻撓這一切。

這般想著,封易初緩緩闔上眼睛,正思索著下一步對策,千提卻以為他又要昏過去,趕忙在他手背掐了一把。

「不許睡!」

「沒……」封易初疲倦抬眼,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累……歇……」

「那也不行!」千提了當拒絕,垂眸瞥見他蒼白髮乾的唇,終是有些不忍,端起矮几上一眼清水,輕輕送到他唇邊:

「那匕首刺偏了,擦過你的心臟,正從肺部穿過,你昏迷時流了太多血,又喝不進去藥,能撿回來一條命已是萬幸。再撐一撐,等慕公子過來了,聽聽他怎麼說。」

封易初疼得說不出話,只能眨了眨眼睛以示回應。

如今敵暗他明,若貿然出手,恐誘發更嚴重的後果。得想個法子,既要引蛇出洞,又不能將千提牽扯進來。

門軸輕輕轉動,房門被人自外面推開,夜風就是湧入屋內,將燭火吹得明明滅滅。

慕雲琛提著藥箱進來,一翻查看後,朝千提叮囑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又出去,臨走時忍不住道了一句「命大」。

不多時,府中丫鬟端著熬好的藥進來。

他傷到了肺部,連呼吸都泛著疼,稍微動一動,氣息不穩,便更是疼得厲害,每次只能喝一小口,千提服侍他將藥喝完時,天已快亮。

千提讓侍女將碗端下去,卻不肯去歇息,只坐在床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試圖讓他保持清醒。但封易初實在疼得厲害,大多時候,都是千提在說話,他強撐著打起精神,靜靜聽她講,時不時眨眨眼睛,表示回應。

直到這最危險的一夜過去,千提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輕輕拉著他的手,哄他睡去。曾經靈動的眼眸變得紅腫,其中布著血絲,內里寫滿了疲倦。

或許真如慕雲琛所說,他命硬,等睡了一覺醒來,千提還趴在床邊。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照顧左右,千提如今睡得很沉,卻還是無意識地抓著他一根手指。

封易初將手指從她手中抽出,輕輕挪動著身子,一點點起身、下床。

他如今太過虛弱,稍稍一動,便疼得冷汗直流,可在床上躺著,到底憋得慌,若是一直躺著不下來,等傷好的那天,怕不是連下床都成了困難。

想到這,他只能趁著千提沒醒,扶著牆艱難地走了一圈,又在千提睡醒之前躺回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未持續太久,三日後他身體恢復了好多,千提便偶爾扶他下床走動。小皇帝聰慧,許多小事已能自己處理,有些大事拿不定主意,便有宮人將奏書送上府來由他定奪。

幸而量不算大,千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做了,只是偶爾看到他執筆的手懸在空中,稍稍打著顫,還是難免忍不住心疼。

轉眼七日過去,他傷勢好了許多,下床的時間也多了許多。

上元節那日,春陽斜斜漫過黛瓦,將滿院杏花鍍成金色,封易初半躺在鋪著軟毯的藤編搖椅上,雪色中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頭,頸間纏著的白紗布蜿蜒至鎖骨。

他半仰著頭,望著枝頭開得正盛的杏花。有歡笑聲穿透國師府的院牆,直達他耳中。

恍然想起很多年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每至上元佳節,一家三口便一同出街遊玩。

那時他總愛賴在母親懷裡不肯下來,父親怕母親累著了,將他像個小猴子似的扒拉下來,抱在自己懷裡。他又哭又鬧,母親便在街邊買糖人哄他。糖人由竹籤子固定著,甜甜的,畫的是一家三口的圖樣。

一家三口……

哪來的一家三口呢……

封易初輕輕翻了個身,不慎牽動了傷口,換來一陣撕裂般的疼,手指攥緊了身下藤椅,指節因隱忍疼痛而微微泛白。

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他疼出了眼淚,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苦笑兩聲,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生機,只剩下一副清冷的軀殼。

「又在偷偷忍著?」千提穿過拱門上前,髮絲在風中輕輕飄動,手中木盤裡放著剛研磨好的草藥和蜜餞,還未走近,甜香便混著藥味散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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