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
阿諾德不敢置信地重複一遍,他看向屋子裡的少女,永遠冷淡、溫柔、卻仿佛坐於天上的少女:「你竟然也會有朋友?哈?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昨天。」艾斯特爾側過頭,「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大概也會是唯一一個?」
「你們才認識多久?」
「這重要嗎?」艾斯特爾反問,「有些人就算同床共枕幾十年依舊異夢,而有些人只是人海中的一次相遇便仿佛故人,有些時候,時間並沒有太大意義。」
「你的意思是說……」阿諾德的眼睛看向了隔壁的牢房,「你的意思是,只是這短短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你就認定了你第一個朋友?」
還未等艾斯特爾回答,西澤爾先冷笑了:「收一收你話里馬上要溢出的嫉妒吧,怎麼?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艾斯特爾苦笑了一聲:「你沒必要和他比。」
「我知道。」西澤爾同樣恍若無人般,「你不會喜歡這種根本不理解你的人。」
「是的。」艾斯特爾沒有去看一瞬間臉色蒼白如紙的阿諾德,「如果所謂喜歡一個人,就是給她帶來困擾和傷害的話,這種喜歡有存在的必要嗎?」
她終於轉過頭:「請離開吧,公爵大人。」
「……對不起,艾斯特爾。」搖搖欲墜的公爵明白,如果自己再不抓住什麼,那以後可能真的再也別想見到艾斯特爾了,「我以前不該用那種態度對待你。」
「沒必要。」艾斯特爾聳了聳肩,「實話說,你最開始的行為的確會讓人困擾,但對我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但阿諾德,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是故意傷害她……」
心亂如麻的公爵甚至沒有餘力去思考艾斯特爾什麼時候發現了自己的心思,他踉蹌了幾步,一種平生僅見的羞愧讓他轉過頭,近似逃命一樣離開了這裡
——他甚至沒有顧得上去看西澤爾的外貌。
牢房再一次陷入了安寧後,西澤爾說話了。
「你是故意的嗎?」
第128章 暴力是重要手段
「什麼?」
艾斯特爾側過頭, 她的眼睛似乎閃閃發光。西澤爾繼續說:「你在故意誇大、模糊一些說法,只是想讓他別參與到這件事裡吧?」
黑髮少女發出一聲曖昧不明的哼聲:「大概吧?」
「但或許他能帶來助力。」西澤爾的回覆完全是從利益角度出發,艾斯特爾搖了搖頭, 「阿諾德的不可控性太大了, 讓他加入反而會增加不可確定性, 這個時候我更喜歡穩定。」
「對於他來講,必須有一能讓他孤注一擲的籌碼, 我知道他想要什麼, 可惜我不想給他。」
艾斯特爾攤開手:「而且惡犬的胃口只會越餵越大,只不過……你提醒了我。」
黑髮少女托住下巴:「也許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讓他發揮另一種作用。」
「你是指不讓他去建造,而是破壞嗎?」西澤爾瞬間瞭然了艾斯特爾的想法, 他像是陳述事實又像是嘲諷:「他看上去的確很擅長這種事情。」
「你聽上去對他好像很有意見。」
「大概是因為他有點像以前的我。」西澤爾倒是不避諱這個話題, 「但是他要比我惡劣得多。」
以前的西澤爾偏向守序且克制,而阿諾德則是玩弄且放縱的態度,西澤爾清楚這種本性釋放後的破壞力,所以他並不掩飾對阿諾德的不喜。
「這算是同性相斥嗎?」
「應該屬於。」西澤爾思考了幾秒, 「你是想讓他繼續破壞秩序嗎?我可以做。」, 他停頓了一秒,連忙補充, 「不會傷害我自己。」
這個回答的確讓艾斯特爾滿意了,她便向後一倒躺在床上:「那你就去做吧,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一句非常簡單的話, 西澤爾卻像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哪怕這句話他曾經聽過無數遍, 那個時候的西澤爾毫無觸動, 也不會產生情緒, 但現在,他卻真正感受到了一種戰慄感流入身體。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興奮後又是冷靜,他開始全身心地思考該怎麼讓這個計劃更加完善。
西澤爾不開口了,艾斯特爾也不覺得被冷落,她從床上坐起來:「我是不是應該找個事情做?」
就在這個時候,鐵門被敲響了,是獄卒來了:「小姐,給你。」
他從欄杆的縫隙中遞進一張牛皮紙:「都在這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