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對他們沒有信心,我只是害怕……」
「雛鳥總要自己一個人飛向天空。」西澤爾的聲音刻意放柔了,「你總不能永遠站在他們前面阻擋所有風雨,總有些事情需要他們自己面對的。」
艾斯特爾放下手:「我很奇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西澤爾說出了一句仔細思考非常恐怖的話,「事實上,你是我視野和意識的絕對中心,我想你所想,也為你而動……抱歉,聽起來我像是一個跟蹤狂一樣,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沒關係。」艾斯特爾反過來安慰起西澤爾,「就算你真的是跟蹤狂,我也不在意。」
……什麼?
這個回答並沒有讓西澤爾覺得受寵若驚,他反而憂心忡忡起來:「你不能這樣回答,如果真的有變態對你虎視眈眈,你必須要採取非常規的手段。」
「不,我想你想錯了。」艾斯特爾笑眯眯地丟出一個炸彈,「我之所以會不在意,是因為做出這個行為的客體是你,而不是說這種行為我可以容忍。」
在這一刻,西澤爾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他勉強穩住了理智:「你是想說,我很、重要嗎?」
在說到重要這個詞語的時候,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微微發抖,艾斯特爾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轉而說:「在你真的越線的時候,我會親自把你打醒,不用擔心。」
「這個回答還不錯。」
西澤爾也沒有繼續追問,他繼續說:「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還要繼續等?」
「我們?」艾斯特爾饒有興致地反問,「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是因為什麼來到了巴士底獄,這裡面關押的都是□□人,但我沒聽過你的名字。」
我是為了你。
他很想這樣表述,但剛才的回答已經暴露了很多信息,如果繼續說下去……他害怕艾斯特爾的記憶封印會鬆動,西澤爾的腦海里轉動了很多想法,但其實只是一秒的時間,他選擇了實話實說地隱瞞:「抱歉,是一些秘密,還沒有到揭露的時候。」
「這樣啊……」
黑髮少女轉頭看向鐵門外:「如果我沒有猜錯,近期會有平民被關押到巴士底監獄了,但這些貴族有一些會被送出去。」
「你是想說,貴族們用利益交換站在女王那一邊?」
「畢竟他們怕死。」艾斯特爾放下手,「異教審判所不會放過他們的,那就只能尋求王冠的庇護了。」
但現實卻比她想像中還要魔幻,又是一天不到的時間,獄卒帶來了另一條消息。
「費比拉安封城了??」
艾斯特爾猛地轉過頭:「瘋了嗎?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獄卒放下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最近有越來越多的平民,其餘國家的間諜湧入城裡,事態似乎要完全失控了。」
「這個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都不是解決事情,而是封城。」
獄卒說了幾句話後便急匆匆離開了——在封城後城市的防衛力量要求拔高了好幾個等級,就連他也要出去巡邏。
艾斯特爾卻覺得很不對勁,她扶住了牆壁——希貝爾,你這是要把這座城市變成一座鬥獸場嗎?
她側過頭看向窗外:「但是現在……」
說話間她隱約聽見了喧譁聲,幾個獄卒們壓著穿著亞麻衣服的男人走上了樓,艾斯特爾的心一沉——是平民,神殿和貴族們已經忍不住了嗎?
他們未免暴躁得太快了,連忍都不想多忍了。
其中一個男人在路過艾斯特爾的牢房側過頭,快速眨了下眼,看到對方那張熟悉的臉時,她鬆了口氣。
『是革命軍……他們已經混入城市裡了。』
「死了太多人了。」艾斯特爾想起了那些地下的骸骨,父母的哭嚎,還有失蹤的男人和女人,現在貴族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扯了下去,讓所有想活的人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皇帝……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什麼也做不了。】
恍惚中,艾斯特爾聽見有人這樣說。
【哪怕他更正了錯誤,下一刻,主腦意識也會把世界線撥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