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我和西澤爾的孩子一樣。』
這個想法讓艾斯特爾惡寒了好久，她甚至下意識摸了摸胳膊，感覺有汗毛炸起，站在世界意識前方的主腦卻開始喘息起來，或者說它模擬人類喘息起來。
艾斯特爾立刻明白——她在對峙中輸了。
主腦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掃了眼兩人，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既然你們堅持，那就看看，到最後誰會贏吧。」
它消失了。
世界意識走到了艾斯特爾面前，看著她的眼睛，突然說：「主腦是沒有性別的，我也是沒有性別的。」
艾斯特爾：？
世界意識彎起嘴角，進一步解釋：「您可以把性別和外貌理解成，想要成為什麼的想法的外顯。」
「你們也會有自己的欲望嗎？」艾斯特爾下意識接過一句聽起來有些諷刺的話，世界意識點了點頭，「自然，不然我們也不會發生那麼激烈地爭鬥了，不是嗎？」
「以玩家作為棋子的爭鬥。」
艾斯特爾低低說了一句話，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哀傷說著這句話。
她閉上眼；「哪怕我心知這是所有人做出的選擇，但我還是……沒有辦法平靜接受這件事情。」
想到那些被困在主腦生成的軀殼裡的玩家的靈魂，艾斯特爾便感到一種暴躁與坐立難安，她只能說：「他們太慘了，我沒辦法放著不管。」
世界意識看著她：「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要說，在沒有徹底打倒主腦時，我們是沒有辦法讓玩家解脫的。」
「這是簽下契約的代償。」
代償嗎？
艾斯特爾的心更加沉重了：「這可真不是一個好詞。」
世界意識扶住了她的肩膀：「您也應該猜到了，這三次並非穿越，對不對？」
黑髮少女點了點頭；「其實那是我曾經經歷過的過去的經歷，對嗎？」
「是的。」世界意識終於開始坦誠，「如果說讓這個遊戲世界徹底走完了時間線，那這個世界基本就是主腦的囊中之物，但偏偏……世界多了它眼中的『害蟲』。」
「也就是我們。」
「是的，也就是你們。」
來自三維世界的玩家是最為不可控的因素，他們掌握著遊戲的劇情，在世界封閉後，更是通過摸索一點點找到了離開世界的可能方法。
「主腦決定要抹殺掉你們所有人。」
「在那個永遠不會到達的未來之前殺死你們所有人。」
艾斯特爾抱住雙臂：「怪不得，所以我們才會進入一次次循環的過去嗎？因為她要保證正式進入遊戲劇情前我們所有人都要死，那就必須利用過去來徹底解決掉我們所有人。」
「是這樣，這也是一個看上去費時費力但其實非常聰明的做法，」世界意識回憶起循環的過去，嘆了口氣，「因為世界意識只能是讓你們的軀殼死亡，但沒辦法讓你們的精神死亡。」
「這是為什麼？」艾斯特爾轉念一想恍然大悟，「是維度問題吧？」
世界意識點了點頭。
「魔塔三原則的最後一條，低位永遠不能裁決高位。」
第134章 任性
沒有辦法實質性地殺死玩家, 於是主腦便在無數次的循環中開始用盡各種手段來折磨他們，逼迫他們自己崩潰懼怕。而最開始，尚且還沒有誕生自我, 無比懵懂的世界意識根本不能幫助他們。
有很多天真、懦弱、善良的玩家在最開始就被折磨到徹底崩潰放棄了再次進入遊戲, 他們以為這代表著可以進入永恆的安寧, 卻沒想過……那代表的是永恆的噩夢的開端。
被主腦抓住的玩家被無情地使用，他們的悲鳴和哀嚎聲掩蓋在千篇一律的軀殼下, 一日日被操控著『活』下去, 直到某次輪迴，還在堅持的玩家群體終於發現了這個真相。
「那個時候，」世界意識低下頭，「我也終於有了自我, 也終於能與主腦對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我與你們達成了約定。」
艾斯特爾深吸一口氣：「現在看來，我們的確在逐步走向成功，但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崩掉了吧。」
「這很正常。」世界意識的回答顯得很無情，「重複循環的挫敗與死亡的確可以徹底擊垮一個人。」
祂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無數次的輪迴是會消磨人的意志, 以及他的靈魂, 如果他們不選擇放棄，等待的可能就是意識的完全湮滅。」
「是保留自我的死去, 還是捨棄自我地活著嗎？」艾斯特爾捂住額頭，「這和向前一步是懸崖向後一步是野獸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