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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斯特爾轉過頭,「菲比剛剛離開,我在看她,哥哥你回來遇見她了嗎?」

維爾德的臉陰了一下,他立刻想起在路口時與他對視一眼的女僕:「遇見了,她怎麼沒有跟在你身邊?」

「有一些其餘的工作需要她做……奇怪,你們都回來了,父親怎麼還沒有回來?是皇帝留著他吃飯了嗎?」

維爾德靜靜走到她身後,他沒有說話,就像影子一樣站在那裡。

亞伯直到夜幕降臨,才從皇宮返回。

伯爵的臉看上去容光煥發,就像剛剛睡了一場好覺一樣,但他的兩個兒女都察覺了他身上的血腥氣和眼底的冷意,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他。維爾德還好,艾斯特爾的眼底明晃晃地寫著——發生什麼了?我想聽!

亞伯在看到自己女兒的一瞬間神色柔和了一些,他走了過去一口氣喝光了桌子上的茶水:「去魔塔遇見了奧爾科特和大賢者了。」

「大賢者?」

艾斯特爾的眼前浮現了那位成熟美麗的強大銀髮女性:「格蕾絲竟然主動出來見人了嗎?」

「是為了你。」亞伯的手指理順了一下自己女兒左邊微亂的髮絲,「大賢者是為了你才來見我的。」

格蕾絲來見亞伯的原因很簡單,一是為了那位與特雷吉耶做交易刺殺她的賢者。她從對方口中挖出了情報和資料,想要交給她的父親;二是為了,艾斯特爾的命星。

「我的命星?」

說到這裡,亞伯反而不再繼續講述了,他看了眼神色迷惘的女兒,轉而說起了格蕾絲發現的情報。

「特雷吉耶那位法神可能要不行了。」

他先把最震撼的消息丟了出來:「格蕾絲在前段時間在夢境遇見了那位法神,她魂體黯淡,好像馬上就要消散了。」

艾斯特爾愣了一下:「她還沒有到壽命應盡的時候,難不成是遇到什麼敵人了?」

「這就是關鍵。」亞伯情不自禁撫摸了一下艾斯特爾的長髮,他回憶了一下格蕾絲的話,盡力簡短敘述。

「我在察覺到薩尼亞的異常後,便離開了魔塔,根據占星術和情報確定了大致的方向,追蹤了過去。」格蕾絲吐了一口煙圈,這位在魔塔已經獨居不出十年之久的大賢者竟然離開了魔塔,這個消息放出去一定會引起外界的軒然大波。

薩尼亞正是特雷吉耶那位法神的名字,也算是格蕾絲的老對手了。

「您找到了特雷吉耶的據點了嗎?」一旁的奧爾科特率先發出了提問,格蕾絲的眼睛就像木偶一樣機械性地動了一下,「在一處依附空間裂縫連接的半位面,呵,薩尼亞的手筆。」

「她確實是要死了。」格蕾絲的聲音似乎更近乎嘆息,「但是並不是受傷,而是……生命力的快速流失。」

「她莫非把自己當成祭品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亞伯終於開口了,格蕾絲似笑非笑看了眼亞伯,意味深長,「你似乎很了解……呵呵,的確,薩尼亞把自己當成了餐前的甜點,獻給了她口中那個終結一切的神明。」

格蕾絲手上的煙馬上燒到她的手指,銀髮女人低頭看了眼,本來還在燃燒的香菸就像被水澆滅了一樣:「薩尼亞這個瘋子,她總是說著一些聽起來異常荒誕,可又讓我感到莫名恐怖的話。」

大賢者又拿起糖塞進嘴裡:「薩尼亞她總是說,這個世界是一場夢境,是無數個拼湊出的輪迴之夢,而我們這些人,只是終焉來臨前終會破碎的棋子。」

她說到最後,發出了兩聲笑聲,一種只能在生物學意義用笑聲來形容的聲音。

在場的其餘兩個人卻沒有笑,而格蕾絲,在笑過後,臉頰上浮現的也是一種迷幻甚至有點癲狂的笑容。她喃喃自語;「聽上去可真是荒誕啊,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

「薩尼亞她說的是真的。」

亞伯講述後抬起頭,發現自己的一對兒女紛紛沉默了。兩個人都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他向下看了眼,發現維爾德默默握住了艾斯特爾的手。

艾斯特爾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那是一種讓人一見就覺得安心的笑容:「格蕾絲是不是又說了什麼?」

亞伯的眼皮似乎跳了幾下,他在這一瞬間甚至不想繼續說下去,這是一種莫名的、來源於最深處一種哀傷和愧疚。

俊美的男人長久看著自己的女兒,他的目光專注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維爾德的心一瞬間跳起來,他提高聲音喚醒了不知道思考什麼的父親:「父親!」

亞伯這才回神,他的心卻越跳越快,越跳越痛。

『我這是怎麼了?』

伯爵心生茫然,抑制住這種莫名的心痛,繼續說:「奧爾科特問了一個問題。」

「就算這個世界是一場幻夢,又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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