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側的溫伯恩同樣目瞪口呆,他甚至抬起手掐了下自己的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些人在說什麼東西啊!!
人群中有幾個地方傳來微弱的反駁聲:「你們在說什麼?艾斯特爾殿下對於王儲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啊?」
「就是啊?和殿下最親密的只有……大公啊!!」
艾斯特爾噗嗤一聲笑起來,美麗無雙的劍聖抽出了古劍,伸出手,輕輕敲擊劍身。
嗡嗡的劍鳴帶著韻律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以劍聲為曲的劍聖微微低頭,專注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劍,周圍著魔一樣討論著艾斯特爾·斯托克惡毒事跡的一群人神色一變,混沌的表情消失殆盡,目光變回清明。
「我,我剛才在說什麼啊?」
「糟了,斯托克那對父子事後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清醒過來的賓客們又是恐懼又是困惑,其中的魔法師甚至開始檢查自己有沒有中了什麼精神魔法。人群陣陣騷動,而維爾德眼皮突然一跳,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的少伯爵突然抿了下嘴,看向自己的妹妹——她已經放下了星劍,嘴角有一點點不可捉摸的笑容,她沒有憤怒,也沒有困惑。在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後,還微微側過頭,眨了眨眼。
維爾德在自己妹妹的注視下勉強壓下了自己內心突然湧起的不安,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轉過頭,重新看向了走向神父的王儲夫婦,她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迷霧,看也看不透。
少伯爵的心裡陡然升起了不安,對,就是這種感覺,明明她就在身邊,可看著她,卻覺得她此刻無比遙遠。
艾斯特爾在心裡默默詢問世界意識。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世界意識回答了她,他的聲音很複雜:「這是符合劇情的完美大結局,如您所見,主腦的力量因為這個『完美結局』恢復了一點,就開始嘗試操控人物嘍。」
艾斯特爾沉默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
『它為什麼不選擇積蓄力量一口氣翻盤呢???』
世界意識呵呵一笑,漫長的死斗也讓他摸透了這位死敵:「您覺得,一個AI就算在模擬人類,但真的能和人類一樣思考嗎?」
艾斯特爾恍然大悟,她懂了,主腦也繞不開運行程序的固定流程,一旦可以「啟動」它就會延續流程繼續運行,不管能不能成功。想透這一點,艾斯特爾的心情莫名放鬆了一下,繼續看著前方的「主角」。
*
希貝爾的一隻手攥住了袖口,她的聲音低到微不可察:「到了這一步,你後悔嗎?」
兩個人已經站在了神父前,擁有相似發色眸色的兩個人像極了親兄妹,埃德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晃了晃自己另一隻手臂,像是無意一樣放在了軍裝旁邊的銀劍上。
希貝爾從他的動作上讀出了答案,聖女鬆開了挽住的手臂,斂眉站在神父前,踏上這條路還有的不安、忐忑全都消失了,一種近乎是癲狂的喜悅在她心底燃燒起來,這讓她的目光發亮,渾身發起抖來。神父的話語沒有一句傳入她的耳中,希貝爾的臉頰泛起興奮的潮紅,魔力甚至也外泄了一些。
艾斯特爾察覺到了異常,劍聖忍不住分開了人群,走到了禮堂最前方的位置,騎士們看到了劍聖想往前走,都默默挪了一下,讓出了路。
神父已經說到了最重要的那句話。
「在神的光輝下,新娘,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男士呢?」
在艾斯特爾的目光中,希貝爾和埃德溫身上的線越來越真實了,仿佛真的要束縛住他們的四肢一樣,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划過天空,天色突然陰沉下來。
周圍的賓客們被雷聲嚇了一跳,艾斯特爾抿了下嘴,聽到了世界意識的嘆息聲:「果然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萬眾矚目的新娘輕輕笑起來,在驚雷響起的時候她依舊紋絲不動,像是一座立在禮堂的雕像一樣。
她張開口,因為命運之線的存在她連張口都費力了,可就算如此,她依舊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我不願意。」
艾斯特爾的眉頭跳起,那種不祥感越來越重,驅使著劍聖繼續向前走,而埃德溫也在聽到了希貝爾的拒絕後一片譁然中靜靜一笑:「我也不願意。」
溫伯恩無比震驚看著自己的朋友,坐在上方的皇帝也不例外,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有震怒,也有一絲悵然。可這些眼神希貝爾和埃德溫都不在乎了,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了眼,看著自己一直以來最大的敵人,同一種信念在目光中油然而生。
希貝爾的袖口處閃過一絲寒光,而埃德溫拔出了銀劍,艾斯特爾終於明白這種不詳究竟是什麼,她向著兩人伸出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