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但是郁歆反而輕笑起來,她抬起手握住了西澤爾的手,她笑起來的樣子那樣美麗,天上的星星也會因為這個笑容而墜落:「沒關係的西澤爾,我已經猜到了問題的答案吧。」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她喃喃自語,「思念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我想,我之所以會做那樣的夢。」,他走到了窗邊,拿起了一旁的水壺澆灌綠植,「想必,是因為遠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們一直在思念我,一直呼喚我,才會在睡夢中牽絆我的靈魂通向那個方向吧。」
西澤爾走到她的身邊:「的確,夢境是一個虛無混沌的空間,在夢境裡甚至可以模糊空間和世界的邊界……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它就是想利用這種特性,但是……這也不能把你拉過去。」
郁歆點了點頭:「是的,此世的意識雖然不像是它一樣擁有了自我,但是保護這個世界的子民卻是它的本能,這也是我回來後才發現的。天地不仁,可天地又真的愛著每一個活在這個世界的事物。」
這句話讓氣氛變得凝重了很多,郁歆臉上的表情反而越來越輕鬆,她攤開手:「甦醒後我反而可以調用思維正常思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也只是能做到連接夢境和夢境,不能真的把我拉過去。」
西澤爾側過頭:「那如果有下一次?」
「那我也不會過去。」郁歆笑著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我看上去是那樣魯莽的人呢,而且,就算可以保證安全性,我也不會過去。都說,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反過來也是這樣,既然我已經選擇了一側,那就不該繼續奢求另一側,畢竟……繼續搖擺,對於哪一方都過於殘忍。」
西澤爾明白她的意思,正因為這樣,他又打從心底為她感到哀傷:「達摩克里斯之劍嗎……但是,你真的能毫不在乎地因為在乎做出割捨嗎?你不能。」
「是的,我不能。」郁歆從不反駁,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內心,「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早在那過去的一次次循環中,在痛苦中我就應該明智捨棄郁歆,徹底成為艾斯特爾。但我根本做不到,我並不覺得這是懦弱,也不覺得這是一種貪婪,畢竟那是我的根基,我的組成部分。」
郁歆放下了水壺,拉住了西澤爾的手向樓上走去:「反之來說……哈哈,我今天用了很多正反的例子,艾斯特爾的那部分,也是我不可缺少的部分,哪怕這一部分也代表著無以言表的痛苦。」
西澤爾反手握住了郁歆的手腕,他低著頭靜靜凝視郁歆的面容,她依舊美麗得像是一場夢:「就像是水一樣融合在一起?」
郁歆微笑肯定了這個回答:「就像河流的上游和下游。」
西澤爾隨著她走入了二樓盡頭的琴房,琴房裡的鋼琴並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品牌,艾斯特爾地抬起手,手指就像跳舞一樣在他的肩膀彈跳了一下,隨後坐在了琴架前抬起手,按了幾個琴鍵:「說起來,我雖然學習了很多樂器,但卻沒怎麼碰過鋼琴。」
她抬起頭對著西澤爾露出笑靨:「你願意為我彈一首曲子嗎?」
西澤爾當然願意,他幾乎不會拒絕郁歆的任何要求,俊麗的黑髮青年坐在她身邊,按住了琴鍵,有些生疏地彈奏起一首鋼琴曲。郁歆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但不妨礙她聽出了裡面的脈脈深情,少女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濃,臉頰上浮現一個淺淺的酒窩。
「西澤爾。」郁歆輕聲細語,「我想一直坐在這裡,聽你彈琴。」
曲子亂了好幾拍,西澤爾的眼睛像是被膠水黏在了琴鍵上,可耳朵卻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簡直像是要滴出血一般。郁歆伸手按了旁邊幾個琴鍵搗亂。西澤爾輕輕咳嗽一聲,繼續專心致志地彈琴,而郁歆在按過後也不再繼續,只是微微仰頭,專注看著西澤爾。
西澤爾的琴聲又亂了,這一次他終於移開了目光,對著她嘆口氣:「你這樣看著我,我根本沒有辦法專心彈琴啊。」
郁歆指了指自己的酒窩:「你害羞啦?」
「害羞了。」西澤爾坦率承認,他移開按住琴鍵的手,按住了郁歆的眉心位置:「要不要貼一個貼花?」
「貼花?」郁歆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西澤爾點了點頭:「上次你買了很多紋身貼?我記得裡面有那種很小的適合貼在額頭的那種……」
郁歆鬆開手,在胸部向上的位置比畫一下:「想貼在這裡。」
「好,貼。」
說到就去做,郁歆快速小跑回自己房間,然後抱著自己那個大的首飾盒跑回來,兩個人轉頭走入旁邊書房,坐在了榻榻米上,開始擺弄她的首飾。西澤爾一眼就看中了其中幾個紋身貼,他拿起其中一個在她額角擺了一下,郁歆有點疑惑接過去,拿起鏡子在額頭比畫一下,轉過身又衝進了旁邊的衛生間。
西澤爾低頭看到了首飾盒角落裡的一個小盒子,抬起手扣出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紅寶石戒指。西澤爾沉思了幾秒,低下頭,在手機上發出了幾條消息。
一周後,剛剛洗完澡穿好浴袍的郁歆剛剛走下樓,就看見西澤爾抱著一個盒子獻寶一樣遞了過去,郁歆先是打量他一眼:「這是什麼啊?」
她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枚藍寶石胸針。
郁歆眨眨眼,思考了幾秒後抬頭:「剛買的?好漂亮啊!」
黑髮少女合上盒子若有所思打量著男人:「你真的好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