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看如今聖人多仰賴中書令,我還聽說,聖人想立中書令的妹妹做皇后呢。」
「若非是中書令的支持,聖人怎麼可能登上皇位,這不,還用皇后之位拉攏中書令呢。」那位李兄說得條條在理,另一人也是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沒想到聖人竟然是這種弒父弒母之人,我還以為聖人是那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噯,我真看走了眼!」
「可不是?有如此不孝不悌的君王,我看啊,這朝廷遲早要完!」
後面的話,越來越不成體統,白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招呼店小二付了銅錢,便匆匆入宮見齊珩。
「陛下,臣一定會抓住幕後之人。」白義氣憤道。
「不必了。」
「白義,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眼下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話,他自然知道是誰做的。
不孝不悌……齊珩想起白義方才的言語。
好,真是好得很。
齊珩閉了閉眼,咬著牙,壓下心頭升起的暴虐之氣。
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生母的死是他這一輩子的痛,卻還用這樣的流言來中傷他、詆毀他,往他的心上狠狠扎刀。
這就是他的好姑姑!
可偏偏他還無可奈何,反而要巴巴地娶她的女兒才能化解眼下的困局。
腦中一遍遍的迴蕩著白義的話,他的風眩還是發作了,痛感猶如疾風席捲著他。
齊珩有些挫敗感,本來江遂病重,情形對他極為有利。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終究不如他的姑母算的准,算的狠。
她這是在用輿論逼他,逼他娶她的女兒。
*
就這樣過了些日子,一早,東昌公主便遞了宮牌請伏帝闕。
常朝在卯時,十日一次,聖天子與六品以上的臣工都要在宣政殿議事。是以東昌公主便巳時入紫宸殿。
齊珩下朝方換了衣裳,穿上了件緋色的常服,衣上並無繁瑣的繡紋,平淡中透著文人的儒雅隨和。
「陛下聖躬安。」
東昌公主緩緩屈身想行禮,齊珩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笑話,東昌公主是什麼人?他要是讓她再行禮,他怕是要落一個跋扈的名聲。
得,他可真是怕了她了。
「姑母不必多禮。」
「姑母請座,高季,上茶。」齊珩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