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裡並無大相國寺皚皚若白雪的梨花,也沒有翠微院中稍帶霧色的微澀青梅。
或許是二人有些出神,遲遲未有動作,王子衿拜禮出聲提醒道:
「啟請皇帝陛下導引皇后殿下入室行禮。」
聽到王子衿的話語,齊珩方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覆於他掌上的那隻手,他輕輕收攏,牽著她悠悠向內走去。
殿內已然布置好了一切,龍鳳高燭,紅淚欲滴。
王子衿著女官服立於一旁,朗聲道:「見禮。」
「請皇后殿下拜。」
江式微收了收褘衣的裙擺,直身跪在蒲團上,對齊珩低首行禮。
「請皇帝陛下回禮。」
按制,齊珩為天子,是君,江式微是皇后,是臣。雖言夫婦一體,但身份猶殊,齊珩是不必行跪禮的。
因此齊珩只是折節彎腰對江式微行揖禮。
隨後由女官將江式微扶起入內行同牢合卺禮。
只見二人並行坐著,由司飾奉上手巾,為江式微與齊珩淨手,尚食服飾二人同牢,進三食。
女官拿來了以紅繩相連的兩個瓢,倒上美酒。王子衿再道:「帝後合卺。」
本該由江式微接過向齊珩敬酒的,但齊珩反倒先接了過去,將一隻瓢親手遞給了江式微,他看著她的雙眼,溫聲道:「這酒可能有些烈。」
她但笑不語,先敬齊珩,見齊珩一飲而盡而後,她緩緩飲盡。
二人看著女官將方才盛酒的瓢合上,用紅繩系好。
王子衿原本嬌艷面目此刻有些冷肅,扯出得體一笑,道:「帝後結髮。」
女官卸下她的鳳冠,從髻中用剪刀截下一縷青絲,與齊珩的髮絲用紅線綁在一處。
齊珩看著女官手中的結髮,袖下的手掌攥緊,只聽王子衿道:「帝後更衣入幄。」
他抬眼方見江式微已起身由女官帶去更衣了。
他亦被女官催著去屏風後更衣,而後與式微穿著常服於榻上並行坐著。
江式微坐的十分端正,目光落在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
齊珩擔心有外人她會不自在,便在更衣時對高翁囑咐將侍奉的人都撤去。
眼下,室內,僅餘他與江式微二人。
外面的蟬鳴聲清晰可聞。
齊珩想,若他再不開口,怕是他二人要一言不發地在這裡坐一晚。
確實有些尷尬。
江式微只低頭暗暗擺弄著衣袖中的手,她從未料到,那日在大相國寺遇見的人竟然就是她要嫁的天子。
荒謬麼?或許有些。
只怕早在大相國寺的那日起,一切就都被設計好了。
她現在就是一個禮物,是濟陽江氏和東昌公主府送給天子的一個禮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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