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珩又道:「讓我的妻子受傷,這是我的三錯。」
「我既有過失,也該受罰。」
齊珩扶住了江式微,看向白義道:「動手吧。」
白義正色看向齊珩,見他眼中決絕,便已知再無轉圜的餘地,朝齊珩肅然揖禮。
十鞭一下下落入皮肉,饒是齊珩也忍不住悶哼一聲,看向江式微的眼神更加憐惜。十下他尚且覺得難熬,那四十下她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五十下,這算是結束了吧?」齊珩唇色也隱隱泛白,但他仍忍痛站直了身。
隨後看向齊文道和王子衿,齊文道揖禮匆匆道:「五十下笞刑已畢,臣身為監刑,可證白將軍絕無徇私。」
「好。」齊珩忍著手心的痛應了一聲。
隨後見江式微全靠椅子勉強撐住的身軀,他解下鐵鏈,右手撥開她散亂的碎發。
齊珩的左手心仍不斷溢出血絲。
他下意識想去用左手碰她,然手上的陣痛和刺目的猩紅提醒著他。
他手上還流著血。
不乾淨。
世間的血污不該沾染到她如今被笞刑洗滌得清白的衣袂。
齊珩試著左腕間用力,撐著江式微的身子,將手心離她的白衣遠些,右手緊抱。
然左手動作間讓他的血脈不通,血珠溢出得越來越多,手上的陣痛越來越明顯,齊珩額間也被冷汗侵占。
他沒去顧,只抱起江式微柔弱欲碎的身子。
他對懷中的女子溫聲安撫道:
「我們回家。」
三人看著二人依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白義撓了撓頭,面上十分懊悔。
王子衿與齊文道則是鬆了口氣,又對夫妻同心這四字有了新的認識。
第037章 為他而容
齊珩守在江式微的榻邊, 他看了看她的手心,方才謝晏來了一趟,一邊低罵他們死板一邊為他二人清理傷口上藥。
謝晏又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她的眼睫微顫, 喃喃自語。
她的聲音微弱, 齊珩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於是湊近了些, 才聽出她的話語。
「疼……」
他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他垂下頭, 看了看她手上纏著的紗布。她的手指輕輕一顫, 齊珩下意識地看向她的面容。
他輕握住她的指尖。
齊珩低聲嘆了口氣,而後緩緩吐出三字:「對不起。」
讓你受苦了。
齊珩的動作很小心,生怕誤碰了她的傷口。
江式微緩緩睜開了眼,原本模糊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齊珩見江式微已醒, 想起什麼, 自然地將左手背在身後,動作順暢,讓人看不出問題。
他掩飾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