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說說別的,我是帶著帳簿來的,這個月各局各司的例銀你瞧瞧有沒有什麼不妥。」王子衿將帳簿遞了過去。
江式微翻開細瞧了瞧,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她便看完了。
而後道:「把我的例銀拿出一部分,算給甘棠她們,前些日子她們跟著我看書太辛苦了,然後你自己再取一部分吧。」
說罷,便抱著九霄環佩走向內室。
王子衿聞言挑了下眉,調侃道:「這麼大方?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取多少。」
江式微瞥了她一眼,而後用錦帕細細擦拭著琴身,生怕漏了一處。
卻不料漱陽匆匆入內,忙道:「殿下不好了,陛下暈倒了。」
「什麼?」江式微急聲道,手上的帕子一松,悄然落在了地上。
紫宸殿內,人心散亂,謝晏剛為齊珩診脈,眉間緊蹙,隨後朝江式微道:「他受了寒,再加上前些日子不眠不休,現下高熱不退。」
「那何時能醒?」江式微憂心問道。
「未知。」謝晏搖了搖頭。
「現下我們應做的是如何將消息瞞住。」謝晏沉聲道。
君王高熱昏迷,正是一團亂麻之時,難保不會有異心之人趁此機會作亂。
「對,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傳我的令,紫宸殿內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
「白義呢?」江式微問道。
「臣在。」白義著甲冑單膝跪於江式微面前,面上恭謹,心中卻帶著懷疑與小心。
他的主上唯有齊珩,但眼下齊珩昏迷,便一切謹遵皇后之命。
然皇后若敢有異心,他便是拼了命也會斬殺皇后。
「帶著金吾衛闔宮門,任何人不得出入,你再擇親信留在紫宸殿,若有人敢擅闖,無論來者為誰,皆就地斬殺。」江式微語氣強硬,不似平常。
「臣遵旨。」白義垂首領命。
江式微轉身入了內室,看著榻上的齊珩面頰緋紅,伸手貼近他的額前,額間滾燙,如謝晏所言。
她垂首握住了齊珩的手,他的手心亦是灼熱。
身上的滾燙與意識的渙散讓齊珩在一片黑暗中觸不及光亮,他眼睫稍動,雙唇隱隱發顫,直覺面前稀稀疏疏的光點匯聚成了一個身影。
一個他再也觸不及的身影。
齊珩一聲低喚:「娘...」
「什麼?」江式微聽到齊珩的低於呢喃,湊近了些,想將齊珩的話聽個清楚。
卻不料殿外吵嚷聲響起,江式微蹙眉,隨後看向謝晏與高季,叮囑道:「伯瑾,高翁,辛苦你們守著他一會兒,莫讓旁人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