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想只要所有人不理黃曄便好,可是後來見黃曄淡然,他竟愈發惱怒,將黃曄所有的書本撕碎。
那一次,容忍已久的黃曄終是再忍不下去了,與盧楨廝打起來。
最後是國子司業南樛木匆匆而來,要一併懲處他二人。
卻不料盧楨家中派了人來,不知與國子祭酒南知文說了什麼,南知文便壓下此事,只懲處了黃曄一人,以停廚為罰。
後來便是監試。
盧楨家中已然安排好一切,若按照往年的名額,盧楨憑自己大抵也能考上,就算考不上,有盧楨的母舅禮部尚書在,他也會出現在生員名單中。
黃曄實屬有才,且生員名額不算太少,所以禮部尚書賀致與南知文便已將黃曄算在生員之中。
畢竟若有一庶民子弟在,可證明監試之公正。
唯一的意外,便是今年選送生員的名額少了。
僧多粥少。
五個人,根本分不得。
所以他們只好將黃曄的名字移除。
因是糊名,所以南知文與賀致備了特殊的筆墨,書寫後幾個時辰便自然消除,在陳錫畫定次序後,又按照他們已安排好的名單重新畫定次序,而後南知文直接上報至禮部。
賀致再次批覆,封存捲紙,將名單上至天子。
只待天子做了批覆後便可瞞天過海。
卻不料黃曄聽見了此事,告至禮部,要求上報天子。
可禮部本就與國子監是一丘之貉,自是將事情瞞了下來。
盧楨氣急之下帶著人毆打黃曄,並極盡羞辱道:「平民之子,蚍蜉一般,安敢撼樹?」
那一日他踩在黃曄的臉上,惡狠狠道:「記住了,你,只要是庶民一日,便永遠不會出人頭地,你就且看我成為生員罷!」
白義說道這裡,嘆了口氣,而後道:「黃曄悲憤之下,深夜入藏書樓,欲抱書自焚。」
「盧楨去攔了,只聽到黃曄一聲怒罵,隨後見火勢隨風漸大,又恐變更名次之事驚動陛下,是以讓人又添了把火,裝作失火。」
「賀尚書與盧家將一切打點好,南知文便是知曉此事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白義將所有說了個清楚,齊珩聽後,稍帶惋惜道:「盧楨如今如何?」
「他嚇暈了過去,現下還關著。」
齊珩又看向謝晏與齊子儀二人,問道:「御史台與大理寺呢?」
齊子儀搖了搖頭:「賀致一句話都沒說。」
謝晏垂眸,緩緩道:「南知文只留了一個人的名字。」
「王鐸。」
齊珩蹙眉,輕笑:「王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