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書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上的醫書,滿臉的愁容,漱陽倚在小榻上偷笑,還未過半晌,江錦書又問道:「聖駕什麼時候回來?」
漱陽抬眼看向余雲雁,不禁掩面笑道:「殿下今日已是問第三次了。」
「聖駕今晨方離,殿下便一遍又一遍地問,聖駕何時回,只是這祭禮繁瑣,該持兩日,哪就那麼快了。」
余雲雁垂眸淡笑,並不言語。
江錦書賭氣地將書重重地扣在榻上,王含章聽到那悶重的響聲,仍是盯著面前的書卷,並未看江錦書,她笑笑道:「你若真想六哥了,可以讓人給他送東西的,昭陵與長安並不遠,快馬加鞭數個時辰便可到。」
「可以嗎?」
「你是國朝皇后,怎麼不可以?」
江錦書咂了咂嘴,王含章說的她確是動心不已,原以為三日她還能忍受,卻不料與他分離數個時辰便已心念不已。
江錦書撫上自己的腹間,喃喃自語道:「阿娘好想你阿耶啊,你雖在我腹中不能言語,但我想,你也是思念他的,對不對?」
然無人應答她。
一內人入來通稟道:「殿下,謝郎君來為您請平安脈。」
江錦書笑道:「快請謝郎君進來。」
謝晏提著小木箱入來,傾身問禮道:「殿下安好。」
「有勞伯瑾了。」
謝晏笑笑,待余雲雁拿了月牙杌子,謝晏落座後,薄綢覆於江錦書的手腕上,搭上其尺、寸脈。
江錦書的呼吸越來越輕緩,生怕謝晏診出個什麼。
王含章依舊靜默地看書,漱陽耐心地等著謝晏的診詢,倒是余雲雁原是在整理卷冊,她垂首看著捏在手中的卷冊,不再動作。
須臾,謝晏方安心道:「殿下放心,皇嗣一切安好。」
江錦書聞言舒了口氣,感激道:「有勞伯瑾了,有伯瑾此話,我倒也安心了。」
王含章翻過書頁,淡聲笑道:「伯瑾醫術可是最高超的,陳國公家的娘子難產,可多虧了他才母子平安。」
謝晏承繼其父衣缽,王含章自是不吝稱讚。
謝晏微笑不語。
江錦書輕聲道:「伯瑾可幫我一個忙嗎?」
謝晏道:「臣不敢,殿下請說。」
「我想尋幾味藥,勞伯瑾幫我送至六郎手中。」
謝晏離去後,命小黃門將江錦書口中藥材一一送至立政殿,小黃門道:「謝郎君說,殿下還有無其他要送至陛下前的,臣一併送過去。」
江錦書將那象牙盒打開,暗暗查數,見不缺什麼,便溫聲道:「再無其他了,勞你替吾送至陛下手中。」
小黃門躬身領命。
王含章湊過身去,不禁問道:「你這送的都是什麼呀?」
不過是幾味藥材,連書信都沒有,江錦書既思念齊珩得緊,緣何不送封錦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