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你在金吾衛待了多少年?」
蘇昀見齊珩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推事院,便已自知大限將至。
東昌公主必敗,齊珩這是下了一盤大棋。
蘇昀被囚在架上,顫聲道:「快十年了。」
「朕記著你在金吾衛待了五年,一直處在官職最末位,那你可還記得是誰提拔你到金吾衛裨將這個位置上的?」
蘇昀含淚哽咽道:「是...是陛下。」
「難得你還記著。」
「既然記著,何故害朕?」
「何故走至東昌公主那裡?」
齊珩一併問道。
蘇昀熱淚落地,他道:「陛下之恩,臣記著,可臣母的命,是長主救的,長主於臣有恩,臣無以為報,陛下於臣有簡拔之恩,臣亦無以為報,求陛下賜臣一死。」
齊珩搖了搖頭:「我不賜你死,你不該死。」
「有恩當報之理朕能明白,你在朕身邊潛伏多年,長主於你之恩,也該還了,可朕於你之恩,你卻未還。」
蘇昀顫聲道:「陛下是何意?」
「幫朕一個忙,從此,你蘇昀便廢去武力,離開金吾衛,永不許回長安,你的母親朕也會讓人照顧。」
蘇昀頷首應下。
第086章 蘭襟將去(七)
齊珩剛出麗景門, 動作間扯到了胸口處的傷口,齊珩不禁撫上傷口,緩和疼痛, 白義忙道:「陛下您的傷...」
齊珩稍稍抬手, 道:「無礙。」
白義點了點頭, 隨後又道:「陛下, 蘇昀那豎子既已背叛我們, 您為何還要給他這個機會, 您就不怕他再害您一次嗎?」
齊珩直身,嘆息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蘇昀其人,本質並無害人之心,他是為報恩情, 這一點, 我能理解,他既答應了我,我便信他。」
隨後齊珩又道:「你給蕭璋傳信, 讓他在東昌公主府找一找她與蘇昀間是否留有信件,再看看東昌公主府內有無《江山圖》。」
臨了, 齊珩只覺不安,再次叮囑道:「記住,只是找, 不許對公主動手。」
白義看著齊珩的眼神晦暗不明,
東昌公主既已要害齊珩, 齊珩還這般顧慮著她作何?
然他既為齊珩之臣, 主上有命,他便不好說什麼。
只好揖禮領命而去。
東昌公主宅第, 齊令月未挽頭髻,髮絲披於身後,倚在小榻上,蕭章在她身後,為其梳理髮絲,停雲輕輕推門入來,手中拿著信箋,下意識地看向齊令月身後的蕭章。
蕭章對上停雲的目光,停雲目光銳利,似有讓他退下之意。
然蕭章佯裝不懂,移開目光,看著手中的發梳。
停雲勉強笑道:「公主。」
齊令月懶怠地睜眼,淺笑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