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氏,當真下作。」
「停雲,你扶一下她吧。」停雲點了點頭,上前小心攙扶著顧有容。
顧有容頷首謝過,隨即要去拾那被棄於地上的紙張,顧有容腳下一空跌了個趔趄,東昌公主扯著嘴角無奈道:「你都這樣了,還管那些紙張做什麼。」
見顧有容脾氣倔得很,依舊費勁力氣去拾,東昌公主極為無奈,直接將紙張撿了起來。
那時是春日,有清風拂過豆蔻梢頭。
紙張上隱隱約約有沉香氣味。
東昌公主極為困惑,這紙張上究竟有什麼,讓顧有容執意去拾?
她展開一看,瞧清上面娟秀的字跡和清麗的詩詞,她不禁一笑,雙眼中有星子閃爍,她訝然道:「這是你寫的啊?」
顧有容如鵪鶉般點了點頭。
東昌公主笑得極為開懷,驚嘆地搖了搖頭:「你這樣的年紀,能寫出這樣的詩文,當真不凡。」
「你別在袁貴妃身邊待了,你來我身邊吧。」
「我一直缺個伴讀,我看你倒是適合。」
「可貴妃那...」顧有容怯生生地搭了話。
「你不必擔心,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如此明珠,竟一直湮沒在袁氏那俗人那,當真可惜可嘆,不過無事,你遇到我了,我便是那個將你從泥淖中拽出的人。」東昌公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驕矜道。
顧有容抱著紙張,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笑得格外開懷。
少女的笑聲隨春風而動,拂過苑中花枝頭,落滿院中。
顧有容抬首,看著四處,當真恍如隔世啊。
顧有容淡聲道:「你們永遠也不會懂的。」
永遠無法懂齊令月與她之間的情誼。
是伯樂,也是知己。
自那之後,她留在東昌公主身邊,年紀相近的二人,且都喜歡念書,她們有著相同的喜好,是以二人關係愈發近了。
那時東昌公主一手抱著書,一手抓著點心,輕聲說著:「阿容,這個朝聞道,夕死可矣,你認為作何解啊?」
顧有容聞言抬首,停頓片刻而後笑道:「以生命踐真理,死而無憾。」
齊令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後她湊近問道:「阿容,你的道,是什麼呀?」
顧有容細細思索,而後道:「我的道,大抵是想像先賢所說的那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說到最後,顧有容的聲音輕顫,越發激動。
那四句,是所有讀書人的志向,也是她的志向。
東昌公主笑了笑,極為認同道:「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