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韞瞥向緊攥他衣袖不放的那隻手,眉頭輕挑:「那你攥孤衣袖作甚?」
全身上下分明只有嘴最硬的昭昭猛地鬆開手,甚至鬆開之際還在強詞奪理:「妾這是怕自個迷路了還得陛下親自尋找,那多麻煩陛下呀。」
李行韞正欲嘲諷幾句,卻見她衣裙底下隱隱展露的赤足。
本是瑩白潔淨的雙足,眼下已被塵土染上污垢,甚至還有幾道應是途中碎石而劃破肌膚而增添的血痕。
「陛下?」昭昭小聲驚呼。
驀然之間,李行韞輕鬆將她橫抱了起來,抬腳就往前走,卻依舊神色自如:「再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千年王龜腳程都比你更勝一籌。」
他語氣淡淡,卻是噎死個人。
心軟幫忙便幫了,還非要說這些難聽的話來刺激她!幼稚至極!
不過昭昭也就只惱火了一會,因為當他們踏入宮門之中,那陣令昭昭覺得詭異的陰森之氣再度襲來,她的心立時又揪緊了。
昭昭這下改成攥緊李行韞胸膛前的衣襟,她為了壯膽故作平靜地問道,試圖用說話來消除恐懼:「宮中上下不是已經翻修了一遭了嗎,為何還是有玉髓閣這等破敗的地方?」
李行韞腳步不停:「你不知道?」
「什麼?」昭昭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
「前朝寵妃胡氏在此自縊,閣內夜裡時常伴有詭異之聲,後人便以此處陰氣過重而認為不宜修繕。」
......
昭昭恨不得現下就跳下來往回跑,早知道她方才便不問了,
被李行韞這麼一提,昭昭好似已然在恍惚之中聽見了女人一陣一陣的啼哭聲。
昭昭默默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李行韞胸膛之中蒙住視線,又將雙耳捂住。
只是一旦當她看不見任何事物之時,玉髓閣便顯得更嚇人了。
周遭的聲音都變得更加清晰,有那門窗未關緊發出的碰撞聲,還有那碎石被踩過而傳來的頻頻雜響,就連夜間席捲而過的涼風都如同近在咫尺一般呼嘯在耳。
嘎吱一聲。
似是久不經修的木門被猛然打開的聲響。
叮鈴。
猝然一聲清脆的鈴鐺響聲令昭昭的心墜地一顫,即刻便要跳出嗓子眼了。
......
「下來。」
她所倚靠的胸腔傳來悶悶的震動,是李行韞的聲音。
昭昭睜開眼,原來現下已然置身於點滿燭火而明亮的大殿之中,她不禁暗暗鬆了口氣,動作迅速地從李行韞身上下來。
這裡與殿外的光景實在是大相逕庭,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天地一般。
殿內被收拾得一塵不染,陳設的擺布有所講究,似是有人長居於此。
「可是陛下來了?」一道門被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很是古怪的老翁,他面上皺紋橫生,額前,雙頰之處皆塗抹了咒符樣式的油彩。
應當是一位巫醫。
他的聲音嘶啞,像是飽經風霜:「參見陛下。」
阿石渾濁的眼掃過昭昭,他的眼珠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昭昭心中所想,但又很快移開,仿佛方才那一瞥只是昭昭的幻覺。
李行韞點頭應下,抬腳就要往裡走,末了又一頓回頭,對著仍在原地愣神的昭昭說道:「莫不是還要孤抱你進去?」
「妾不敢。」昭昭從阿石身旁繞過,匆匆跟上了李行韞。
進了殿,昭昭才發現原來此處不僅只有阿石一人。
宮殿刮楹達鄉,寬敞到容納了許多人。
這些人應當都是醫者,正各司其職。
案前書寫,罐前扇火,配置藥材......
隨著視線移動,昭昭終於注意到殿中那唯一的床榻。
那裡躺著的,正是王太尉。
王太尉竟未曾殞命?
昭昭訝異地望向李行韞。
李行韞輕哼一聲,尋了個太師椅靠坐。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昭昭:「那日你推測得頭頭是道。」
「今日便不妨再猜測一番孤為何要瞞盡天下人王太尉未死的消息。」
昭昭並不急著回答李行韞,她見桌上有茶碗,便倒了茶水飲了一口,又倒了一杯遞給李行韞。
她的神色泰然,語氣平靜:「若妾猜得不錯,陛下是為了找出這場刺殺的幕後之主。」
李行韞饒有興趣地盯著昭昭一刻,而後才接過了那杯茶,轉而不以為意地瞧著茶杯上的圖樣,也不飲茶。
「王太尉被有心之人下蠱刺殺陛下,此人懂得運用蠱毒之術隱藏身份,想必城府心計頗深,若真要刺殺陛下,絕不會忘記考慮陛下身邊還有暗衛護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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