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娘都看不住,你們的眼睛長著是干什麼吃的?」
此刻泠娘還不知道那邊胡之遠已落陷境,也不知侯貫之狀況,還以為只是昭瀾醒了發現異常而逃脫了掌控。
被推倒在一房內,這番昭瀾真是被捆得嚴嚴實實,就連袖中的簪子也被抽了去。
泠娘蹲下身來,盯著被布條塞住口唇的昭瀾,伸出手用指甲輕輕划過昭瀾軟嫩的臉頰,「點了迷魂香都不能令你這漂亮的小娘子安分起來。」
她輕笑一聲:「如此,那便試試泠娘新研製的春花香,既保你動彈不得,更保胡太守對你這小娘子滿意至極。」
下一瞬,她面上笑意全收,對著身後之人令道:「點香。」
「這次給我盯緊點,再讓人跑了,便讓你們好看。」
泠娘冷哼一聲甩著袖子就離開了,大抵是為了去找胡之遠復命,屋內又只剩下昭瀾一人。
春花香已然點上。
昭瀾腦海急急尋著千百般的對策,卻頭一回這麼覺得無可奈何,她只能屏氣,盼著這叫什麼勞什子的春花香效力能慢些發作。
但不可避免地,一股甜膩的香氣還是飄蕩進了她的鼻尖。
當真如同泠娘所說,這春花香的威力大得狠,藥效很快便發作起來,昭瀾渾身變得燥熱起來。
適才聽泠娘描述之時,昭瀾便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可到此番,她才最終確認,這香竟是那般不可言說的效力。
此番下去不行,她需得再尋些法子讓自己清醒起來。
為防止她有所動作,屋內並未點燈,她就著這樣被束縛的姿態滾動著在房內摸索,在萬般波折之下,終於被她撞到了一個花瓶。
門外看守的人聽見,本欲進屋,可轉念一想,屋內被點了春花香,此香雖有助興之效,可眼下沒有旁的女娘在,太守要的人他們又碰不得,平聞此香不好受一夜可算得上是得不償失,其次泠娘所選這間屋子窗戶已然被釘死,想來守好了這屋門,裡頭的人跑也跑不到哪裡去,便只呵斥一聲:「老實點!」
昭瀾終於得了工具,她笨拙地用著僅有一點活動的指尖捻著碎瓷片割斷繩子。
不知過了多久,那繩子終於被她磨得鬆散了一些,此刻她已經意識不清了,可心中卻一直堅守著一個念頭,不能睡,她絕對不能昏睡在此處。
她借著最後的一點意志將那塊碎瓷片握緊在手中,任憑鮮血直流,任憑痛楚麻木。
唯有這樣,她能保持清醒。
她倚靠在一塊柱邊,瓷白纖細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思緒紛飛,她胡思亂想著。
上一次她受傷好像也是在手,幸而從小便無緣習得琴藝,否則苦練了那麼多年,今朝若是手廢了彈不得琴該有多可惜。
等不及她再想些旁的什麼她只覺得自個越來越熱,渾身發燙得緊,好生難受。
月白色的羅裙染了大片大片腥紅的鮮血,瘦弱嬌小的身影蜷縮在柱邊,唇色因主人的緊咬而變得殷紅,雙手如同枯草一般無力破敗垂落在地。
李行韞趕來之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的情景。
他心下沉重,步子慌亂不堪,只顫著手牽起那雙被血染紅的手,將那纖細的身子穩穩納入懷中,隨後起身朝外走去。
兩道月白身影都染了赤紅的血色。
高大挺拔的郎君輕鬆將身材嬌小的女娘抱在懷中,在外人瞧來,實在是一道頂頂相配的金玉良緣。
可仔細一瞧,便能瞧見那郎君面上滿是令人生駭的陰翳。
「去喊大夫。」他的聲音凌厲,
從頭到尾,李行韞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分明還半點未曾指責他,可途安卻是感覺冰涼的冷意順著血液從頭到腳席捲全身。
這許苕偏就是故意的罷?為何偏就在他離開過後便出了事?便是生來與他作對罷?
心裡這麼想著,他卻是默默加緊了步伐在這樓里尋了大夫過來。
昭瀾漸漸被動靜驚醒,她嚇得一抖,下意識地便要掙扎著躲開李行韞的懷抱。
李行韞不懂得如何安慰旁人,只盡力放軟了語氣,「是我。」
聽見李行韞的聲音,昭瀾皺著眉頭努力想要辨別,在看清李行韞那雙熟悉的眸子過後才泄了力氣。
手中那塊緊握的瓷片隨之掉落在地。
李行韞瞧見那片沾滿血色的瓷片,又垂眸望向懷中的人,女娘一雙秀眉緊緊蹙起,像是痛苦到了極致,她不斷地輕聲呢喃些什麼,身子不安分地扭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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