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訝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驚疑,萬萬沒想到一向仁厚的父皇居然說出了這樣決絕的話。
看來,母后是真的讓父皇寒心了吧。
秦驚鴻不完全懂,她此刻也沒有深究的欲望,於是她沒有多說,恭敬地告了退。
秦驚鴻走後,一名老太監為秦衍重新端來了一杯熱茶。
但在殿門口時被一隻被黑甲覆蓋的手接過了茶杯。
老太監抬頭之際,看見來人是秦驁,於是沒有說話,默默地退下了。
秦驁走入殿內,將茶杯放在秦衍桌上。
秦衍看著茶杯,搖頭笑道:
「合著驚鴻這些小動作都是從你那兒學的。」
「啊?什么小動作?」秦驁疑惑道。
「沒什麼。你來又是做什麼?長夜漫漫,府內無人,想找人說話?」
「是啊,本來想找皇兄說說話,結果剛才在門口不小心聽到了些,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當不當問。」秦驁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知道當不當問就別問,你一個武夫學那些文縐縐的話聽著就彆扭。」秦衍沒好氣地說道。
秦驁頓時面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看著自家弟弟這個樣子,秦衍知道,今天不讓他問,他是不會回去了。
「說吧,什麼疑惑。」
秦驁鬆了口氣,開口問道:
「皇兄剛才為何不與驚鴻明說呢?您是為了給她謀個仁君之名才將寄歡、雲眠和皇后的事輕輕放下。」
「不然驚鴻一成為儲君,就傳出兩個弟弟一個要弒母,一個要殺姐,最後還都身死了,難免惹人猜疑她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顛倒黑白的劊子手。」
秦衍看了看秦驁,語氣帶了些感傷道:
「讓你想起當年的事了?」
秦驁嘆了口氣,「皇兄當年不就是這樣嘛,明明是秉公執法,卻平白背了弒母殺兄的謠言。」
秦衍擺了擺手,沒讓秦驁繼續說下去,他看了看窗外清冷的月亮,輕聲道:
「驚鴻,會是一個進取之君,她比朕...比我更優秀,她的手上,少沾點血是好事。」
「而且這次,也不只是為了驚鴻。」
秦衍重重嘆了口氣,「唉...修為越高的武者越難誕生子嗣,元凰與我同席共枕百餘年了,才有了雲眠這一個孩子。」
「我跟她,親情勝過愛意,給她留點體面,算是給她這些年我從未說出口的抱歉吧。」
「至於寄歡...我欠他們母子倆太多了。」
「讓他走了還帶著行刺母后的罪名,我不忍心...」
「就這樣吧,我...朕累了,你回去吧。」
聽到秦衍恢復成了帝王的自稱,秦驁慢慢收起沉默,恭敬地告退後走出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