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明娜靠近呂戴安的時候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那個曾經仿佛高不見頂的黑幕,早已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樣,只剩下一點殘骸。
奧術師們層出不窮的奧術也難以被人忽視,時而寂靜,時而尖銳。
尖銳的時候像是要刺穿威廉明娜的鼓膜,寂靜的時候她又莫名地感受到一陣陣泛微。
不是聲音的頻率太高就是太低。
再靠近呂戴安也不是不行,就是沒什麼必要性。
那個巨像不是有點像溫特?
威廉明娜看著出現在天空中的那個巨影,卻沒有問出這個疑問,但是旁邊的塞德里茨侯爵卻猛地喊了出來:「這是死神嗎?」
那雙藍色的眼睛不就像是名畫中所描繪的死神一樣嗎?
這也是威廉明娜沒喊出溫特名字的原因。
她仔細看了看,又覺得這張臉雖然和溫特有幾分相似,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溫特,反而自身氣質和表現得不太對勁時的溫特有幾分相似。
威廉明娜忽然有了一個有點扯淡的想法:難道之前和她對話的不一定是什麼死神使者,也有可能是死神本人嗎?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威廉明娜就有幾分膽寒。
「誰知道呢?」威廉明娜腦子空空地回答著,也不知道是回答塞德里茨侯爵的問題還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溫特,也沒真正看過這個世界。
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帶著幾分虛假的。
她的地位有多高,這個世界就對她有多麼虛假。
過去的她可以說那些平民不懂得帝國所頒布的政策背後真正的原因,不理解來自各方面所帶來的阻礙,可是太過於高高在上。也讓她難免看不清這個世界最基礎的「齒輪」不是真正的齒輪,他們是人,是一個個可以向貴族揮舞屠刀的人。
杜哲帝國已為他們準備好了土壤,那份土壤曾經使杜哲帝國輝煌,也即將孕育杜哲帝國和所有帝國真正地地滅亡的大恐怖。
「殿下。」塞德里茨維茨侯爵喊道。
威廉明娜短暫地沉默片刻,忽然對塞德里茨侯爵說道:「以後不要再喊我殿下了。」
塞德里茨侯爵聞言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那你希望我怎麼稱呼您呢?」
威廉明娜想到自己祖父曾經對他的稱呼,剛想說明娜卻又把這個名字吞了回去,轉而說道:「不如叫我威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