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反而搖了搖頭,頗為遺憾的模樣。
「那晚沒幾個人在店裡,我喝多了酒,趴在櫃檯上睡到天亮。」
說完他才察覺自己失言,眼神不時瞟向張掌柜,心虛低頭。張掌柜一臉不悅,仿佛這個小廝已經不是初犯一般,責備的看他一眼,讓他先下去。
「我願意同各位說這些,一來是李捕頭要求,我問心無愧,不怕你們查問,只希望那名丫鬟早日沉冤得雪,魂魄歸於安寧,二來,既然鬧鬼一事發生在逐鹿客棧,箇中原由,不得不讓我多想。」
他也知道了月琴的游靈在逐鹿客棧附近鬧騰之事,話里話外,暗示季窈他們去查鍾四娘子的人。
看來,兩人不是很對付。
問到這裡,京墨帶頭起身,向張掌柜告辭。
小廝領著三人走出來,臨上馬車時,他又神秘兮兮湊到馬車窗戶邊,以手遮面,悄悄說道:「掌柜的會如此說逐鹿客棧鍾四娘子,是因為他曾經向四娘子示好被拒,所以一直懷恨在心,經常在我們面前說鍾四娘子的壞話。說她如此強勢逼人,來日嫁不出去,遲早還得向他低頭。」
「嘁,小肚雞腸的男人。」季窈癟嘴,鄙夷的看一眼大堂內還在裝模作樣喝茶的張掌柜,將帘子放下。
南星聽了這話立即陷入沉思,開始反省自己前幾日壓著她強吻一事算不算小肚雞腸,目光反覆落在季窈臉上,確認她沒有含沙射影罵自己的意思之後,看窗外馬車剛好經過長著高大槐樹的樹林,才試探著開口。
「啊,這片樹林就是師娘你發現屍體之地吧?剛好在兩家客棧之間,如此看來,被打劫殺害的可能性很大啊。」
可供馬車行走的小徑距離她和杜仲發現屍體的槐樹並不遠,若換作白日,很有可能在掩埋屍體之時被路過的人看到。加上仵作所寫詔報上的死亡日期,月琴應該就是從攬山居獨自出來之後就立刻遇害,否則兇手沒有理由將她的屍體專門拖回此處掩埋。不過,也不排除她曾被囚禁在這附近的可能性。
季窈看向京墨,發現他也在看著這片樹林發呆。
「京墨,我們能去見一見那個孫小娘子嗎?關於月琴被單獨切下的左手 ,她也許知道些什麼……包括月琴離開的事,會不會還有第三人知,多少能為她的死提供一些線索。」
目及窗外,無數百年古木拔地而起,樹冠層疊宛若青碧色的雲海。日光穿透枝葉間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又倒映在郎君深邃的眼瞳之中,看不清情緒。
「龍都是個容不下真情真意的地方,能往上爬的、活得很好的人,目光所及皆是利益。同袍摯友、親子親父尚且可以自相殘殺,死了一個丫鬟對於那些名門望族而言,不過螻蟻殉命,微不足道,他們不見得會願意與此事沾上關係。」
他自顧自的說著,話語間透露出的薄涼與看透讓季窈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南星好像也被這話驚住,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地板不發一語,臉上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回過神來,京墨自覺失言,臉上復拾起一個淡笑,儘管季窈看出,這笑容並未到達眼底。
「掌柜放心,我會找人以詢問為由向孫府呈遞拜帖,且試一試吧。若是不行,我相信以掌柜你的性子,我們就等在孫府門口將出門的孫小娘子堵住問話,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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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的時候,南星不在。少女敲門問他怎麼了,房中人只說沒胃口,如若晚些餓了自己會去廚房做。
察覺到他聲音聽上去有些消沉,季窈留了個心眼,等到戌時打烊的時候來看,房中仍漆黑一片,廚子們收拾好一切,整理妥帖向季窈告辭時,也搖頭說少年今日並未踏足廚房。
她不禁想起初到南風館時,京墨向她說起,當初南星離家出走的原因。
「因為他爹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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