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背過身去的商懷墨聞言嗤笑一聲,回過頭來看著他,「說來聽聽。」
「是管家,李叔殺的人!」
「你……」
他莫名吼這麼一句,大家都以為他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想隨便拉個墊背的陪他。管家「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卻都沒能讓他噤聲。
「真的!李叔和二夫人有染,就連四小娘子都不是老爺與二夫人親生,所以他才要為了四小娘子爭到家產,把三位郎君全部殺掉!」
管家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驟變,趕緊掐住阿豹的脖子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純屬污衊!二郎君千萬不可信他!」在場其他人則是一臉震驚將嘴捂住,目光不斷在管家和二夫人之間游移。
可季窈卻看見,商雪詩的反應十分平靜,甚至在聽見阿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隱約的嫌惡之色一閃而過。
商懷墨的臉色尤為可怕,他一把將管家推開,拎起阿豹的脖子,瞪著他緩緩道:「你這個說法又是從哪裡得知的?如果沒有證據,我便立刻殺了你!」
他手一松,阿豹落了地,趕緊爬起來跪到商懷墨腳邊,說話的同時眼光不停瞟向一側身型有些顫抖的管家。
「有的……我有證據。李叔身上掛著的香包就是二夫人給的。」
二夫人聞言趕緊站起來辯駁。
「那香包穗子我打了許多個,山莊裡除老爺郎君以外,很多僕人都有,你休要以此污衊於我!」
「可只有他的香包里藏了夫人你謄抄的長壽經,我們其他人的香包里都沒有……」
他自知自己出賣別人是犯了虧心的大罪,聲音一點點弱下去。見管家慌亂之中對著腰間的香包遮遮掩掩,南星走過去一把奪了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裡面油紙包著的紙條抽出,打開來正是娟秀小字抄寫的《長壽經》其中一段。
見二夫人的氣勢弱下去,阿豹又直起腰身開了口,「四小娘子十歲生辰那日,二夫人送給她的那枚玉佩也並非是從紫雲城中購得,而是李叔珍藏多年的傳家寶。從前我到他房裡找他喝酒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過他將此物拿出來……
也許他當時喝醉不記得,曾經拿著那塊玉佩對我說,要將此物交給自己的孩子,後來當我看見那枚玉佩出現在四小娘子身上時,便開始對他和二夫人的行蹤格外關注……是以才發現他們……他們……」
突然爆出如此驚天的大秘密,眾人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怔愣在當場默不作聲。商雪詩明顯對自己娘親和管家苟且之事一無所知,張大嘴巴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娘親滿臉愧疚神色,淚水漸漸滿溢。
阿豹面前,剛經歷過爹、大哥和三弟之死的商懷墨已經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額頭青筋暴起,緩緩轉過頭去,黑著臉問二夫人道:「事已至此,你可還有要辯駁的話?」
第49章 無人處夜話 「瘋了你。」
家主逝世,長子三子接連慘死,商家的重擔自然而然就落到商懷墨肩上。
盛怒之下,他吩咐山莊中剩餘僕人和丫鬟將管家李叔與阿豹一起押起來,等候發落,同時顧不上什麼家族顏面,繼續逼問二夫人與管家的姦情。
如此多的證據擺在面前,她已經是辯無可辯,雙手攥緊衣袍兩側微微發顫。餘光撇見自己已經哭成淚人的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還是決定抬起頭來道:「我犯的錯我都認,但這件事是大夫人將我們趕走的時候才發生的,與雪詩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是你親妹妹!」
「胡扯!」商懷墨一杯熱茶砸在她面前,飛濺的茶會和瓷片濺了她一身,「有你這樣行事不端的娘親,別說四妹,我看就連三弟的血脈如今都大有問題!」
「你胡說!」二夫人激動到差點摔倒,商雪詩趕忙上前將她攙扶,兩人孤零零的站在前廳正中間,顯得那麼無助與悽苦,「你三弟與四妹皆是老爺的血脈,不能因為你一句毫無根據的揣測就全盤否認掉他們的身份!雪詩身上的玉佩只不過是管家企圖向我示好,我先前並不知曉那是他李家的傳家寶。若是提前知曉他的私心,我斷不會讓雪詩收下!」
但如今商老爺已死,誰也無法證實誰對誰錯。
「把這個對不起我爹的女人關到後院,再不允許他靠近我爹靈堂半步!」
對於無法得知真相的事情,商懷墨無心再問,他轉過身去又是一耳光狠狠打在管家臉上,指著阿豹和管家怒喝道:「這兩個,雙手雙腳捆起來,關到柴房!明日一早,從懸崖邊扔下去!」
神域裡,主子對於買來的僕人有決定生死的權利,更何況是犯了偷盜和通姦罪的奴隸。
阿豹就算再昏沉,聽到這話也瞬間醒神,和管家一起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商雪詩一聽這話也趕緊將自己娘親抱住,說什麼也不肯讓丫鬟將二夫人帶走。一眾人在廳前拉拉扯扯,亂成一團,季窈和南星兩個外人看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商陸身後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