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危險與否,嚴煜掀開帘子,卻看見那道影子已經落下,盤踞在季窈懷裡,捲成一圈。
「金哥?它怎麼跟來了?」
黃金蟒身上藥氣為散,顯然是從木絳家中悄悄溜出來的。此刻縮在季窈懷裡,往日因為生病,變得困頓無神的雙眼此刻正瞪大看她,像是在無聲質問她為何要將自己拋下。
接著身後村子的方向傳來喘息聲,木絳一路小跑到兩人跟前,扶在馬車邊上喘氣。
「這小畜生,倒通靈性,你們前腳剛走,後腳我就發現它把籠子的木條掰斷兩根逃了出來。」
沒想到金哥如此粘人,季窈和嚴煜四目相對,沒了主意。
這可怎麼辦,總不能留下陪它養兩個月的病罷?
「要不,木絳大夫你把藥方賣給我們,多少銀錢都不是問題,我們帶它回龍都治療。」
木絳捨不得金哥,連連擺手,「誒誒誒,別啊,這麼好的黃金蟒,我還指望多研究研究它的習性。最近正值蟒蛇繁育期,說不定我還能留下它的種,孵條黃金蟒來陪我……這樣,你們再多留三日,我保證讓它老老實實地待在我這裡,如何?」
「這……」
三人一蛇堵在唯一出村的路口正猶豫不決,身後又傳來馬蹄的疾馳聲。三人循聲回頭,看見七八個官差打扮的人正騎馬朝他們奔來。
「吁!」
逃出去救人的馬夫王伯從最後一匹馬上下來,看見嚴煜就跪下行禮,「大人受驚,屬下來晚了!」
一身穿官袍的清瘦郎君帶著官差下馬,亦跪在嚴煜面前,恭敬道,「卑職益陽縣丞葉臨風,見過知府大人。聽聞此黃金下村中有歹人犯下命案不說,還欲私採金礦。此事關重大,該如何處置,還請大人示下。」
這下好了,不但季窈被金哥纏住,嚴煜也被公務纏上身,今日指定走不了了。
車馬大隊就這樣走回黃金下村,在村口各自散開,嚴煜帶著官差辦事,季窈陪金哥回茅草屋。
蘇家命案和金礦的事一直處理到黃昏,嚴煜才將剩下事務悉數交給縣丞葉臨,自己單獨往木絳的茅草屋來。
日落未落,夕陽灑金。嚴煜走進院子,看見季窈正抱著一筐草藥,將其中葉子的部分單獨摘取,放到身側圓形簸箕上,像是閒來無事,在幫木絳處理草藥。
她今晨期換了一身緋紅的短襟繡花裙,日暮之下灼灼艷麗,比桃花還嬌艷三分。不知怎的,腦海中少女赤裸上身,慌張回頭的樣子突然浮現,嚴煜走上前幫她,兩人一同站在夕陽下,泥黃的地面上渠映兩道碧影。
「南郎君近日可好?」
啊?
季窈愣愣抬頭,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男星。
「你認識他?」
嚴煜側目她一眼,好像在嘲笑她呆呆傻傻,季窈再一次反應過來,「哦」了一聲。
「我怎麼忘了,你找人調查過我。」
這話帶上一點生分,嚴煜溫聲補充道,「不算上南郎君在小果兒一案受傷,也因此被送回封家接骨養傷,我與他也有過一面之緣。」
可季窈仍是不解。
「好端端的,你突然問他做甚?」
面前郎君斂低眉眼,看不見他眸中是何情緒。
「之前你我身處險境,季掌柜曾說還有一鳳冠霞帔的心愿未了,如今死裡逃生,我以為你會想起他……」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舊事重提,季窈心口微窒,眨眼間語氣不悅,「嚴大人既然找人調查過我,自然也知道,早在他受傷之前,我就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不再是可以相知相許的關係。縱然我心底仍留有一個痴念,不求鳳冠霞帔,但求有一個『他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他』之人陪伴在側,已經決定的事和已經放開的人,也絕不會再回頭了。」
「這話聽著有幾分不舍之意。」
季窈笑看他一眼,只當他還不夠了解自己。
「我是後悔沒有早點醒悟過來,白白耽誤了他。」
一筐草藥,四隻手摘。季窈沒注意碰到他,伸手剛好把他的手當葉子抓住,慌張之下趕緊鬆開。嚴煜默默然盯著被她捉住的地方,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正炙熱發燙,像是迫不及待要破土而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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