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給結實地頂/了一下,火氣立刻就涌了起來。
「你……」他手裡一推,坐在椅子上的衛銜雪立刻跟著椅子往後倒了下去,那椅背重重地摔在地上,震得衛銜雪傷口生疼。
可衛銜雪還是懵了一下,他方才趁機踢了江褚寒一腳,那一腳下去卻……感覺有些,有些不太對勁……
「禽獸!」反應過來衛銜雪立刻罵了一句,他在地上動作難堪,只有翻滾才能下來,可他肩頭傷還沒好,只能維持著躺坐的動作。
但衛銜雪這一下是真的有些生氣,他以為江褚寒不過是跟他做戲,他想讓他脫衣服,或許是為了看他背後那個印記,可江褚寒他……
他怎麼真的能硬/得起來?
江褚寒的火氣被這句「禽獸」頂了一下,他有些難堪地站了一會,半天也沒去拉衛銜雪起來,「你……」
「我可不是對你……」江褚寒越想越煩,他血氣/方剛地看了春/宮圖,這個年紀怎麼就不能……他又不是看了衛銜雪怎麼樣,只是忽然在那圖里想起那日見過的衛銜雪後背……
江世子語塞:「你閉嘴!」
衛銜雪還什麼都沒說,就聽到了這欲蓋彌彰的反駁,「江褚寒,你混蛋!」
江褚寒摸了下巴,手上的墨漬與那濺上去的墨跡在臉上留了痕跡,他下巴都黑了,真不像個好人,他伸手去抓衛銜雪的腳腕,一隻手就能抓住他,「我是真的想殺了你。」
衛銜雪想拿腳踢他,可掙扎不過,差點被他提起來,「殺人滅口……江世子可就這點出息了。」
每句話都給衛銜雪堵了起來,江世子像是給捅破了臉皮,他生著氣,可他是真的不明白,分明每次他都沒想真的和衛銜雪弄到打打殺殺的地步,可這個質子就是能輕易挑動他的火氣,仿佛他們從前就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可是自找的。」惱怒的江世子乾脆握著衛銜雪腳腕一偏,將他並無輕重地摔到了地上,江褚寒傾身下去,他半邊膝蓋跪了下去,伸手就要去掀衛銜雪的衣服。
衛銜雪實在是掙扎不過他,他被捏了手腕,氣血有些涌到臉上,「江褚寒,這是宮裡,事情若是鬧大,你我可都討不到好處!」
江褚寒無法無天慣了,「你頭一日知道本世子不怕惹禍嗎?」
「你……」衛銜雪被抓了衣領,脖頸間白得分明,他咬著牙低頭,「那江世子就不怕侯爺知道此事嗎?」
江褚寒的手間一頓,衛銜雪接著又護了衣服,「今歲侯爺立功,想必年關就是要回京的,前幾日陛下罰得不痛不癢,但世子也該想想怎麼和侯爺交代了。」
衛銜雪知道江褚寒獨獨在父親面前收斂,侯爺久不在京,江世子也不想此番相聚挨了處罰。
江褚寒端著臉瞧他,「你這幅模樣可真討厭。」
衛銜雪低眉,趁機攏了衣襟,「我模樣可憎,不敢髒了世子的眼。」
「憑你……」江褚寒嘴裡不饒人,心裡還火大地厲害,偏偏這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經閣的樓道上正有人過來了。
衛銜雪終於緩了口氣:鴉青可算是回來了。
江家沒有長輩在京,江褚寒這些年一個人長大,身邊的侍衛都是江侯爺挑的,鴉青平日裡對江褚寒言聽計從,但凡事攢到一起,還是要和侯爺匯報。
江褚寒往那經閣樓道看了眼,回頭丟開衛銜雪的手,「你遲早落到我手裡。」
衛銜雪定了心神:「世子抬愛。」
鴉青的腳步停在了門邊,他故意地敲響了門,「世子。」
江褚寒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他們動靜鬧得不小,鴉青怕是在樓下就聽到了,聽著聲江褚寒就知道鴉青是故意放慢了腳步,又重了步子,江褚寒撇眼,這是點他呢。
鴉青進來時手上捧了盤子,裡頭擺了糕點,他表情不多,可看到江褚寒的時候還是有些皺眉,「世子這是……」
江褚寒臉上沾了墨,像個花貓,他拿袖子擦了下,「被人撓的。」
「……」鴉青端著盤子要往桌上放。
江褚寒眼見著那要盤子放在他剛看過的書旁,「不吃了。」他的目光還在看那書,「膩得慌。」
鴉青這番放也不是,只好還把盤子捧著。
衛銜雪背身整好了衣服,這才恢復神色,他看江褚寒這個模樣,心裡有些嘆氣:幾年後的江褚寒再往前看自己做的糊塗事,不知又要發什麼火。
江褚寒在桌邊站定,他瞅了眼方才衛銜雪抄過的字,從裡面拿了一張起來,手上的墨又沾了手印,「字寫得那麼好……」他一把揉了丟出去,「一張也不能用。」
「……」衛銜雪被紙團打了胸口,他裝作惶恐,「世子恕罪。」
江褚寒見不得衛銜雪裝模作樣,他把那幾張全推開了,「你滾吧。」
衛銜雪反而一樂,他謹守禮儀給江褚寒行了個禮,「多謝世子。」
衛銜雪轉身就走,卻又想起了他那個布袋子,還是得硬著頭皮過去拿,他那一繞免不得和江褚寒看過的「禮記」打照面,他閉著眼想忽略過去,臉上更熱了,拿東西的手都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