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失重的感覺來得太突然了,他像是被人從懸崖上推了下去,可猛然墜落的時候,江褚寒一把把他拉著,椅子哐然倒地,他人卻只是後背輕輕磕了一下,江褚寒還拉著他的手。
這坐著倒下的動作衛銜雪沒處逃,反倒是跟身陷囹圄似的,這場景和三年前經閣那次太像了,那次……並不愉快的回憶往腦袋裡涌,他怎麼想都覺得後怕。
「世子……」衛銜雪想求饒了,可江褚寒忽然一下傾身下來,一隻手就握在了他的腰上,他半個人原本就幾乎騰空,這下被他腰間用力攬了一下,重心好似全都被他接了過去。
江褚寒眼睛裡還冷著,又摻雜了些不大明晰的醉意,他一把握著衛銜雪的腰,扯著他的身子一提,還沒等得及他無用地反抗兩下就直接把他一把扛了起來。
「江褚寒你……」衛銜雪胸口被撞得聲音也斷了,他晃了晃手,這般時候也沒空管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隔著那人的胳膊踢了下腿,「你放我下……」
誰知江褚寒一巴掌跟著就拍在衛銜雪後腿上,「再動可就不是打這兒了。」
衛銜雪羞憤地一咬牙,胳膊肘狠狠杵了下他的後背。
江褚寒這才混帳地笑了笑,他移步時肩頭頂著人的小腹,「我還忘了跟你算帳了,那玉佩三年前就丟了,第一回見面你揣到今天,衛公子,好一個念念不忘……」
「你……」衛銜雪勾著玉佩的手指仿佛滾燙,像是有人要將他苦苦隱藏的面目生撕下來,他跟著去抓了下江褚寒的後腰,可若即若離地碰一下,江褚寒根本不為所動,他徑直就扛著人往床邊走。
衛銜雪無用地撲騰著,見江褚寒還真要停在床邊,他全身沸騰的羞憤與害怕摻雜一處,乾脆破罐子破摔,隔著人的衣服就一嘴往江褚寒身上咬了下去。
他那一口獠牙江褚寒三年前就領教過了,本來還只覺得他撲騰得心煩,吃痛時乾脆一巴掌對著人屁股上就拍了上去,那人終於是被這一巴掌打老實了似的,江褚寒趁著人還沒開口罵,一把就把人往床上丟了上去。
衛銜雪是差點被人打蒙了,反應過來後背立刻磕到了床板,痛意與羞憤裹挾下他整個人像被水煮了,從臉紅到了後耳根,江褚寒那一巴掌可算是把他心底的火氣給點燃了,他咬著牙罵了句「混蛋」,跟著一腳就往那撲上來的人胸口踢了過去。
江褚寒生受了那一腳,竟然動作也沒停頓,他這下醉意是真的上來,糊塗地一把把人肩膀按住,按得人起不來身,盯著那人的臉還在冷笑,「第一天見識我是個混蛋嗎?」
江褚寒膝蓋上床的時候把那塊掉到一邊的玉佩踢開了,他根本沒管那石頭,壓著衛銜雪的手腕把他兩手繞到一塊,也不管他的掙扎,接著就把他的手禁錮著按在頭頂。
衛銜雪呼吸都急促起來,江褚寒朦朧的醉眼實在太危險了,這般處境之下他實在想不出他會做什麼別的……
「這麼喜歡咬人……」江褚寒當真不管衛銜雪滿臉的恨意和抗拒,視線就只聚合在他張合的唇齒上。
「江褚寒——」衛銜雪慌亂地偏了偏頭,罵人的話也不管用了似的,他只想喊醒他,「你清醒……」
可接著江褚寒俯身下來,竟直接對他嘴上一口啃了上去,那一下懟著人的唇齒,咬著人嘴際沒說完的話,風流成性的江世子居然沒什麼親吻的技巧,只用急迫的動作追著人的方向,捉著人無路可逃似的。
他那滿身的酒意立刻就將衛銜雪裹挾了,柔弱的嘴唇被生硬地堵塞住,閃避的逃離也給捉拿回來,衛銜雪全身的抗拒竟然也沒能讓面前這人停下來,他一邊被過往的記憶潮水般衝擊腦海,一邊無處可逃地受著江褚寒的進攻,江褚寒像是喜歡圈養,他捉著人的呼吸,壓根不給人後退的機會,強硬地讓人受著給予與捉弄。
衛銜雪嘴裡的話溢不出,他給親得心也亂了,他被動地嘗不到親昵的滋味,反倒是心火被他勾得更無處安放,可他如何也掙扎不脫,江褚寒的力氣太大了,頭頂的手都給按得沒有血色,他一條腿就能讓自己無處可逃……
生氣與害怕的滋味在心頭輪轉,急促的呼吸在流逝的時間裡愈發沒處發泄,他掙扎的動作眼見著就小了很多,可衛銜雪不敢接受此刻後退的結果,他那雙眼泛起些迷濛,他乾脆眼睛一閉,在那唇齒間將一口獠牙回敬了過去。
江褚寒囫圇地在人唇齒間翻滾,親密的動作仿佛有一瞬讓他失神,喝昏了頭的酒意幾乎占領了神思,他記得他說過的話,他想讓衛銜雪臣服在他跟前,哪裡也逃不去,一句兩句的挑逗太淺薄了,他覺得不夠,世間沒有比這更直接的法子了,他想在這呼吸里就把這人圈在身/下。
噴薄的欲/望讓他試著狼吞虎咽,可他分明沒有咬斷人的喉頸,江褚寒竟然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
腥甜的味道瞬間在人口齒鼻息間縈繞起來,那滋味霎時間就蓋過了酒味,江褚寒後知後覺自己嘴唇上被衛銜雪狠狠咬了一口,他還沒得及覺得感覺到痛,那些未曾發泄完的上涌氣血忽而就被一陣陣的清醒傾蓋過去。
江褚寒親吻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江……」衛銜雪喉中溢出些許聲音,他在江褚寒睜眼的縫隙眨了下眼,並不清明的眼裡好似氤氳了些許迷濛的水汽,感覺到江褚寒細微的變化,衛銜雪的手腕繼續掙紮起來。
江褚寒差不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他低沉的眉皺了一下,嘴還碰著,手卻緩緩鬆了開來,兩個人抓得太久,幾乎有些汗涔涔了,滑膩的感覺在這冬日裡格外分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