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勤有些尷尬地把手放了下來,想解釋:「我就是,那個啥……」但又沒說出來什麼。
反倒是趙凜生說:「我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汪勤乾笑了兩聲,心說那你就說句話至於靠這麼近嗎?我耳朵又不聾。
「汪勤。」
趙凜生又鄭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搞得汪勤莫名有些緊張。
「新年快樂。明年要不要也跟我一起跨年?」但趙凜生只是突然問了句。
汪勤愣了下,「明年?」
「嗯,明年。」
「太早了吧……」
「我先預約。」趙凜生說,「擔心你明年會忘了我。」
「……」
莫名其妙的擔心。
在汪勤看來趙凜生把他忘了的可能性還大一點。但反正時間還早得很,於是汪勤答應了。
「行啊。」
第27章
回去的路上更堵,連出商場車庫都花了不少時間。
汪勤困點到了,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你可以先睡會,估計回去要一會。」趙凜生跟他說。
汪勤靠在車座上,困頓地看著他:「你不是剛出差回來嗎?怎麼都不會累?」
趙凜生轉頭看他,眼神從他懷裡的花挪到臉上,說:「現在還好。」
汪勤用力睜了兩下眼睛,不想睡著,強打著精神無意義地附和他的話:「這樣啊。」
但在真正的瞌睡面前所有掙扎都是無意義的,汪勤頑強地擺正了幾次自己的頭後最終還是歪頭睡過去了。
前面的車子還在排隊掃碼繳費,趙凜生一心二用地側目去看汪勤,手一邊漫不經心地伸手去掐汪勤手上抱著的花,直到把某片花瓣掐得深紅,掐出了汁水。
後面有車在按喇叭,汪勤動了一下,睜了一下眼睛。
趙凜生淡定自若地把那片花瓣摘下來放到自己大衣口袋裡,輕踩了下車的油門。
「怎麼了?」汪勤聲音帶著點沒睡醒的鼻音,像是很依賴似地問趙凜生。
趙凜生喉結上下滾了一下,聲音沉靜,「沒什麼,繼續睡吧。」
汪勤「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趙凜生把車了開出車庫,很快又堵在了路口,這會路上比他來的時候還堵,甚至已經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車子都是一點一點地在往前挪。
對比起馬路上的其他車主,趙凜生則顯得不急不躁得多。
他光明正大地觀察著汪勤的睡顏,看他如此安心地睡在自己身邊,手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就像是要向他獻祭一樣。
一種強烈而畸形的想法在趙凜生心裡迅速地蔓延、生長,可他甚至不知道它是在什麼時候發的芽。
對汪勤來說他的感情大概是既迅速又毫無道理的,也是,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快。
汪勤只施捨了他一點無心擦出的火星,他便一意孤行地燃燒了自己心裡的整塊荒地。
這在旁人聽起來很荒謬,但只有趙凜生切身體會了燃燒殆盡的過程。
但造成這一切,最無辜的始作俑者,此刻還毫無防備地躺在他身邊,對他的企圖一無所知,甚至還天真到以為自己的幾句話就真的能勸退他的狼子野心。
身後的車喇叭又一連響起了一串,趙凜生後知後覺轉回頭,踩下油門。
汪勤沒有睜眼,頭歪了歪,抱緊了些手裡的花,聲音模糊不清地問趙凜生:「到了嗎?」
「還沒有。」趙凜生踩下剎車,又看向他,「還可以睡會。」
汪勤更像是說夢話,說完一句便再沒了下文,似乎也根本沒聽到趙凜生的話。
趙凜生又看了他一會,然後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了煙盒,放在鼻下輕嗅了嗅。
但好像沒有什麼用。
於是他又去用手捻汪勤懷裡的花,一邊盯著汪勤的臉。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汪勤醒來低頭看到自己懷裡的花禿了一大半的時候恍惚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睛後又確認了一下,確實是禿了一大半。
這車裡也就兩個人,花總不可能自己薅自己。
他愣了一會,轉頭去看車裡的另一個人。
趙凜生若無其事地把車停穩,回頭跟汪勤說:「醒了?剛好到了。」
汪勤看了看花,又去看他,問他:「這花怎麼了?」
趙凜生答非所問:「你睡了很久。」
汪勤眨了眨眼,試圖把他的話聯繫起來,「什麼意思?我做夢的時候把花都揪了?」
趙凜生似乎是被他的話逗笑了,嘴角彎了彎,「好像不是。」還明知故問:「你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