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俊逸,清美。
他瘦削冷白的手指沾染著血液的滾燙溫度,在顧雪黛的臉龐上滑動,壓下深深的力道,顧雪黛感受到自己的肌膚泛起起伏的柔軟。
一道血色的痕跡划過顧雪黛的臉頰,留下艷麗的色彩,與她精緻美麗的妝容交織在一起,昳麗無比,宛如幽夜中攝取人心魂的鬼魅女妖。
顧雪黛的視線觸碰到來自他的劇烈情緒目光。
她渾身顫了顫。
晏鶴這樣的目光,絕對不是與她相識,共度一夜春風而已那般簡單。
他對她,充滿了執念。
她想錯了。
顧雪黛仰起臉龐,雪白的脖頸緊繃,像引頸受戮的天鵝,她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在空氣中划過弧度,眸光宛如墜落的星光與晃動的潮水,閃爍著。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顧雪黛咬了咬嘴唇,緩慢地出聲問。
「你看到我的時候,
我就過來了。「晏鶴溫柔回答。
顧雪黛知道,他所說的看到不是現在,而是她誤以為自己中了迷藥出現幻覺的時候,看到的他。
他坐在堂上,凝望著她。
就像糾纏著她,不會離開的鬼魂。
「為什麼不早些與我說?」顧雪黛問。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麼。
「因為你怕我啊。」晏鶴的指尖從顧雪黛的面頰上滑落,之後輕輕摸了摸她的脖頸,顧雪黛的肩膀瞬間緊繃,脊背挺直,她用一雙含著水霧的眼眸看著晏鶴。
晏鶴的手指繼續滑動,冷色調的手摸到她的鎖骨,她的鎖骨瘦削,凹成美麗的弧度。
「我不想驚擾你。」
晏鶴的聲音依然溫柔,他輕輕觸碰著顧雪黛的肌膚,溫潤美麗地笑著,「你與我共度一夜後就離開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想與我糾纏。」
「所以,我忍耐著,我不能去找你。」
「我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可以一邊處理事情,一邊忍耐著。」
晏鶴以為,顧雪黛定然是不知道夢。
她聰慧,所以她察覺到朝政上的變故與他有關,而她的妹妹身體被治療好,所以,她就要離開他了。
他對她而言,失去了利用價值。
她真是太狠心了。
又因為夢,他知道她不喜歡被強迫,那樣只會讓她變得討厭他。
他想,她只是為了妹妹迫不得已留在他身邊,對他應該沒什麼情誼,對他充滿了隱忍。
他不能讓她感到太多的苦惱。
所以,晏鶴只通過青蓮了解顧雪黛。
可這怎麼夠呢?
從青蓮那裡得知顧雪黛要嫁人,他嫉妒得發瘋。
夢中的情就是他自己的情,在見到顧雪黛的第一眼,他就對她動了心思,一見鍾情。
他克制著自己,只在夢中做出逾越的事情。
越是在夢中逾越,他越是記掛她,念著她,思著她,並愛上她。
相隔半年,他不僅沒有忘記她,反而更加思念她,想她,想瘋狂地與她相處,糾纏。
在晏鶴的目光下,顧雪黛縮了縮肩膀,小聲說:「青蓮應該已經跟你說了,這場婚事只是計謀。」
「他說了。」晏鶴說。
「但是......」
晏鶴低頭,他的臉頰貼著顧雪黛的臉頰,聲音充滿誘惑,「即便是計謀,我也希望,這計謀是用來針對我的。」
顧雪黛的睫毛顫了顫。
她別開臉,避開晏鶴,趕忙說:「屋內有迷藥,你不要多待了。」
她提前服下解藥,所以沒事情。
晏鶴看著顧雪黛,笑了一下,「解藥我也已經服下了。」
「藥物什麼,不會影響我們。」
顧雪黛眼皮跳了跳,「你要做什麼?」
「洞房花燭夜,你說呢?黛兒。」晏鶴繾綣地咬了咬顧雪黛的耳朵。
顧雪黛的身體抖了抖。
她的眼眸中水霧更甚,晏鶴的身體與她的身體越來越近。
他身上的血腥味濃烈,她的頭浮現暈沉。
「不......」顧雪黛輕喃。
晏鶴的眸光暗了暗。:
在不知道夢境的她眼中,他應當是一個很古怪很卑鄙的人。
「你先,去沐浴。」顧雪黛緩了緩氣息說。
晏鶴愣了下,隨即驚訝。
片刻後,他應下顧雪黛的話語,「好。」
晏鶴起身,背對著顧雪黛的時候,他的眸光浮現溫和。
她沒有拒絕他。
婚房內準備了熱水,就在屏風另一側,浴桶內灌滿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