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是皇帝,她搖了搖頭,說她等的人不是皇帝。
我問她等的是誰,她便低下頭不做言語。
那時我還不知道她是被太后騙了,我們也曾有一段和諧相處的時光,她美麗、大膽,不是世家貴族嬌養出來的驕矜張揚,而是帶著一種天然質樸的大膽熱情。
她說她在家的時候,除了父母,沒有跟其他人下跪磕頭過,可來了這裡,見到每一個人嬤嬤都讓她下跪磕頭。
我說你以後都不用再跪了,她就真的沒再跟我跪過,沒大沒小的模樣,讓她挨了不少罵。
我喜歡她,自然會想與她親近,何況她本來就是太后給我選的嬪妃,可面對我的求愛,她卻是反應激烈的拒絕。
我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排斥我,可她是後宮中唯一一個敢反抗和拒絕的。
她愈是拒絕,我愈是有了征服她的野心,我只當她是年少無知,不知敬畏權力,不懂我那天子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可不想她是如此倔強,不喜歡就是明確的拒絕反抗,她竟是真的不愛我,哪怕我是皇帝。
她跟我說,我現在穿著龍袍是皇帝,可脫下這身衣服,其實跟她家鄉里的乞丐也沒什麼區別。
我幾要氣笑了,我是皇帝,在無知無畏的她眼裡,乞丐和皇帝竟是沒有區別。
我無法接受,也沒想到在這段關係中最先破防的人竟然是我。
那天夜裡,又被她拒絕之後,我感到深深的挫敗,恍然想起了幼年被太后折磨的往事。
那時,隨便一個內監饞毀我幾句,都能讓我遭到太后的一頓毒打,我憎惡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我是皇帝,他們都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現在,一個鄉下來的卑賤小官之女,一個太后送來給我暖床的小玩意兒都敢拒絕我,過往的屈辱,此刻的挫敗,讓我的自尊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把我的理智灼燒的蕩然無存。
我愛而不得,惱羞成怒,對她失去了以往的耐心,如果沒有辦法得到她的心,那我就要讓她在身體上先臣服我。
我以天子的名義命令她侍寢,她不肯,拚命的逃躲、求饒,我卻已經失去了理智。
我終於得到了她。
可那一夜之後,她嚇壞了,染上了心疾,終日神經兮兮,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草木皆兵。
她不敢見我,我也無顏再見她。
我為了逃避她,就以冷落她,疏遠她,來分散對她的注意,沖淡對她的感情。
可不幸的是,因為我的一時衝動,她竟然懷了身孕。
我那時還沒有子嗣,她若生下長子就是死路一條,我有想過讓徐遷暗中流掉她的孩子,可卻被太后識破,派人把她嚴密看守了起來。
在她即將臨產時,我教使御醫給徐貞風催產,讓徐貞風生在了她的前頭。
她保住了性命,可太后卻當著我們的面賜死了徐貞風,每每想起徐貞風死時的慘狀,我便更無顏面對她,她也就更加恨我。
她生產後不久,陸麗華就入宮了,朝廷那時在推行俸祿制、均田制、三長制這三大改革,我需要太后的支持,於是就很寵陸麗華,給足了太后面子。
那時她不得寵愛,過的很不好,經常被宮人欺辱,這些我都知道,卻故意視而不見。
我是皇帝,憑什麼一直要我去追逐她?明明應該是卑賤的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憐。
她反抗、她拒絕,不過是因為她不知道權力意味著什麼,所以無知無畏。
而我,就是要讓她感受到絕對權力的壓迫,讓她恐懼、讓她低頭,讓她再也不敢反抗。
我故意把陸麗華為我爭風吃醋,不許其他嬪妃侍寢的爭寵模樣說給近侍,讓他們傳去後宮。
我就是想讓她知道,我不喜她不爭不搶的模樣,我也想看到她因我寵幸其它女人而嫉妒,耍脾氣的樣子。
每每有嬪妃懷孕生產,我都會對她們倍加寵愛呵護,賞賜不斷。只有她,明明有一個兒子,卻常常缺衣少食,受盡冷落白眼。
皇宮這吃人的地方,被所有人排擠孤立,她是活不下去的,她不是倔嗎?可人都是怕死的,她再倔也抵不過活下去的欲望。
我會把她的倔強一點點磨滅,把她的傲骨一寸寸打斷。
她終是跟我低頭了。
那一夜,我的征服欲終於得到了滿足,第二日,就給她送來了數不清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