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他很假啊,你不覺得嗎?」宗昂直言不諱:「見誰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買笑的。」
這番形容蠻羞辱人的,溫紓萊拍拍他大腿,「你在外面不也挺有禮貌的嗎?」她不揣有稀落,就單純發問。
她舅舅舅媽、舍友們還有劇組這些人,對宗昂都有著極高的評價。
時間一長,甚至溫紓萊都有時候會忘記他們是以一個怎樣惡劣局面作為這段感情的開端。
只要宗昂想,在他的偽裝下就沒有他收服不了的人。
「他比我會裝啊。」宗昂半真半假地說:「所以我最討厭他。」
他太清楚自己個什麼德性,謙良的表皮都是籠絡人心為他謀利的面具,內里是一灘烏七八糟。
而韓子彥則與他相反。
宗昂把他查了個底朝天,他出生到如今的大小事件宗昂門兒清,越是了解就越是印證他是個好人。
比他要好的人。
一個這樣的人,符合溫紓萊的擇偶標準,對她有愧,時刻想要彌補她,即便韓子彥不喜歡溫紓萊,沒有男女之情,也足以令宗昂提心弔膽。
這一個晚上,宗昂嚴防死守,不給韓子彥分毫鑽空子的機會。
可有些時候,越想掩埋一些事情就越會與意願相悖地爆發。
在往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宗昂總是在思考,如果他最初用循規蹈矩的方式追求溫紓萊,在一起後他們彼此是不是就能多一些信任。
或者,在韓子彥這個人蹦出來前,在韓子彥調查他之前,他就一五一十和盤托出鄭茹的事情,那麼,他們是不是就能走一條康莊大道。
——可是,人生從來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者。
向嶼近期在追人,他女朋友換得勤歸勤,但每次追人、戀愛都是專心致志對人好。
現在在追的那個姑娘來過一次Half,說院子裡有個鞦韆會很浪漫,當晚向嶼就找工人來裝了一個鞦韆。
這架鞦韆還成為店內的新一處打卡點。
一伙人吃完飯又去一樓聽歌跳舞。
宗昂不愛往人堆里扎,拉著溫紓萊去盪鞦韆。
露天的四方院,抬頭可見漫天繁星。鞦韆悠悠哉哉地擺著,吧檯那裡的舞台上,一名網紅女歌手吟唱著RB風格的歌曲。
韓子彥就在兩人仰靠望天的時候,堂而皇之地走近。
覺察到有人靠近,宗昂腳一踩地,終止鞦韆的前後搖盪,定睛一看是韓子彥,他不客氣地嘖聲:「打擾別人約會,會很討嫌。」
韓子彥看都不看他,話衝著溫紓萊講:「紓萊,我有件事想單獨告訴你。」
「當著我的面單獨約見我女朋友,不合適吧。」宗昂自下而上地睨著韓子彥,氣場往外散,「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們兩個是一體的,沒什麼我不能聽的。」
他握住溫紓萊肩膀:「對吧?」
溫紓萊略一怔。這樣強勢逼人的宗昂,她很久沒見過了。回過神,她朝韓子彥頷首:「你說吧子彥哥。」
「好。」韓子彥乾脆地將矛頭對準宗昂:「我給紓萊發的消息她始終沒回,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宗昂微眯起眼。
這就是他最膈應韓子彥的地方,韓子彥做人做事太光明磊落,對照之下,他在背後搞得那些陰私就更難登台面。
溫紓萊驀地側目,探究地視線看向宗昂:「你動了我手機?」
「是啊,怎麼了。」宗昂泰然自若地應對著,撫在溫紓萊肩頭的手抬起,輕刮著她臉頰,如炬的目光釘著韓子彥,反甩他一口鍋,「凌晨一點,你發消息騷擾我女朋友,合適?」
韓子彥平淡地點燃定時炸彈的引線,「究竟是不合適,還是你怕我抖出什麼你費心隱瞞的事情?」
「韓子彥。」宗昂連名帶姓地喊人,沉著聲,氣勢下壓:「我說了,別多管閒事。」
「什麼隱瞞?」溫紓萊的心跳不安加快,一頭霧水:「什麼事?」
韓子彥猶豫過,糾結過。再怎麼說,戀愛都是兩個人的事情,第三人沒資格插手,還容易越管越亂。
他想,要是宗昂改過自新認真愛護溫紓萊,他就當從未聽說過宗昂的往事。
但是,他前不久負責的項目在招標階段一波三折,首個懷疑對象便是宗昂,還沒進一步確認,私家偵探那邊的調查有了新的進展。
韓子彥對宗昂始終抱有戒備心,並沒有停止對他更深層面的挖掘。
費了一番周折,私家偵探查出鄭茹在紐約一家頂級的療養院治療精神疾病。
鄭茹家裡條件很一般,她父母離她跟隨爺爺奶奶生活,由於學習成績優異,被學校保送出國交換一年,在國外也是勤工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