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股勁兒過去,她眉頭微松,站起來出去。
整座島嶼都是宗昂私有,沒有圍擋的庭院,別墅外就是廣闊無邊的大海,濕鹹的海風吹動樹葉嘩嘩作響,遙遙一望,天際一線。
拋卻煩惱,這裡著實是一個放鬆心情的享受勝地。
可現在溫紓萊只想逃離這裡。
她怎麼都想不到宗昂會瘋到這種地步,她還是高估了宗昂的道德,低估了他的卑劣。
出門遛了小半圈,溫紓萊便明白為什麼宗昂能放心地把她一個人留下。
這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說好聽點是世外桃源,說難聽點跟荒島無異,她一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二沒有出行工具,她要走、要逃只能靠自己游。
太陽偏移到正中央,正午時分海邊的陽光毒辣,溫紓萊曬一會兒皮膚就火燒火燎,她遭不住,喪氣地返回別墅裡面。
泄憤地抓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扔到地上,又一腳踢飛。
抱枕骨碌碌滾出客廳,最終停在去而復返的宗昂腳邊。
他看了看那個抱枕,合理懷疑溫紓萊是將抱枕當成了他。
他的寶貝永遠都是這麼的可愛有趣。
宗昂走進去,托盤放到她前方的黑色長几上:「吃點東西吧,我在網上跟著教程試著做了蝴蝶酥,你嘗嘗。」
他蹲在溫紓萊腿邊,像條忠誠的大型犬。
一側臉頰還頂著鮮紅的巴掌印。
溫紓萊很想絕食抗議,但身體機能不准許她自暴自棄,況且她餓著肚子也沒精力跟宗昂周旋。
飯菜都是宗昂做的,就如他所說那樣,這座島嶼上只有他們二人。
連平日裡專門打理這座島嶼的管家,都被他轟了出去。
宗昂的廚藝可圈可點,但相比於複雜多變的中餐,他更擅長做西餐。
青口貝用白葡萄酒燴煮,魚排搭配檸檬酸豆奶油醬,洋蔥湯濃香可口。
都是一人份,溫紓萊吃飯的時候宗昂就托腮看著她。
看著喜歡的人吃他親手做的飯,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他那個目不轉睛的盯法,死人都能被看活,溫紓萊匆匆吃完,「你什麼時候才能放我走。」
宗昂抽出紙巾擦沾著她嘴唇:「等你再重新培養出對我的感情的時候。」
溫紓萊打開他的手:「你做夢。」
「那就一直待在這裡吧,我有的是耐心等你。」宗昂在他搭建出的二人世界裡極有安全感,他一點都不心急。
溫紓萊把話說絕,掐滅他異想天開的希望,「你別太天真了宗昂,你做到這份上還想我再喜歡你,除非我去死。」
宗昂唇角的笑弧扯平,他睫毛垂耷,整個人蔫下去:「寶貝,我有時候真挺不想聽你講話的。」
「那你滾。」溫紓萊見不得他又扮出受害者的樣子,「要麼放我走。」
宗昂搖頭:「我說了,等你變回以前的那個你,我自然就會帶你離開。」
「我也說了,除非我死。」
話滾話又繞回來。
宗昂站立起身,順帶牽上溫紓萊的手腕:「這裡景色還不錯,但現在太曬了,我們先去睡個午覺,睡醒我在帶你去玩。」
「要睡你自己去睡,別碰我!」 溫紓萊不依,甩不掉他的手就拿指甲去剋他。
這幾日宗昂都數不清溫紓萊在他身上弄出多少傷了,他倒是不在乎,也不嫌疼,就是不忍心溫紓萊費力做無用功。
溫紓萊那點力氣在他這兒壓根不夠看,他一個彎腰,輕輕鬆鬆就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在溫紓萊的拳打腳踢中,宗昂穩步上樓。
回到她醒來的那間臥室,宗昂放她到床上,他人也跟著躺上去。
室外燥得仿佛架在火上烤,室內卻很是涼快,不開空調兩個人抱在一起也不會熱。
被劈暈又吸了香薰的後遺症未消,溫紓萊鬧到最後筋疲力盡,敵不過宗昂的桎梏,只得被他摟著。
她面朝窗戶那邊躺著。
露台的欄杆上停留著幾隻海鷗,很快又接二連三地飛走,自由自在地去追尋它們的自由。
溫紓萊的目光追隨著它們,直到再也看不見。她輕聲問:「宗昂,你喜歡我嗎?」
「當然?」宗昂斬釘截鐵地回答,他還挺緊張:「是我哪兒做的還不夠才讓你產生了這種質疑?」
「那你可真悲哀。」溫紓萊雙眸合斂:「你喜歡一個人卻只能用這種方式強留。」
宗昂一僵,難以名狀的澀意在心頭彌散,沖得他鼻腔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