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辛夷沒收回手,任憑他這樣拉著,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太吵了,實在是睡不著,左右無事,也就來了。更何況,我若真的不來,龍溪凝氏的臉豈不是要被我丟光了。你多等一會也就等了,這滿屋賓客如何自處?」
「我們扶風郡素來民風開放,包容心極強,新娘子不慎睡過頭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賓客自然該吃吃,該喝喝,一切有我。」謝晏兮牽著她向前走:「況且,你放心,即便你真的在扶風郡丟了人,傳不去神都,也傳不去龍溪郡。」
凝辛夷知道他在順著自己的話做某些利益往來時的保證。
她是她,凝家是凝家。
有這麼一位一點就通,說話旁敲側擊也能明白她的意思的合作夥伴,這樁婚事,倒也沒有她此前料想的那般艱難。
只是拐彎抹角的話語就像是淬了糖,總容易讓人覺得糖才是真的。
她勾了勾唇,順著他的牽引拜了天地,旋即便被先送入了洞房。
賓客的聲音被隔絕在前院,按照禮制,凝辛夷要端坐於此,直至謝晏兮應付完所有賓客,深夜歸來,再來挑她的蓋頭。
紫葵低聲道:「小姐,您……」
話音未落,旁邊卻已經有婦人掩唇笑道:「還叫小姐?該稱夫人了!」
又是一團笑鬧,紫葵抿了抿嘴,凝辛夷不點頭,她到底還是沒敢直接換了稱呼,只滿面帶笑,應付過去。
凝辛夷隨著她們笑了一會,待得熱鬧勁過了,才輕輕擺了擺手:「都下去吧,不必留人在此。」
於是腳步聲逐漸離開,紫葵落在最後,似是想要再說什麼,卻到底住了口,行至門口,反身將門關上。
一聲輕微的「吱呀」。
總算是清淨了。
這蓋頭,她不甚規矩地從神都一路蓋到了扶風郡,又規規矩矩從棲霧院蓋到了洞房,想來這世上如此矜矜業業物盡其用的蓋頭也不多見。
凝辛夷抬手,左右無事,倒也不著急這麼快就掀開,就這麼用兩根手指捻住蓋頭邊的流蘇,在指間把玩片刻。
然後才在不經意間,隨意向上卷了幾寸。
凝辛夷愣了一下。
旋即猛地鬆開了手,讓蓋頭重新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怎麼回事,她怎麼好像看見謝晏兮了?
可他不應該在前院禮宴賓客嗎?而且方才紫葵他們退下的時候,也沒半分提示啊。
……還是說紫葵最後的欲言又止,就是因為此事?
所以他是從一開始就沒走,還是剛才翻窗進來的?
大概率是前者。
凝辛夷也說不清自己天地禮都走完了,怎麼反過來在房間裡看到謝晏兮的時候,卻竟然莫名慌張。
尤其推斷出來,他應該從頭到尾都在,聽了她們的笑鬧,看到她在那兒百無聊賴地玩蓋頭流蘇。
雖然只是一眼,但也足夠她看清站在窗牖旁的人。
謝晏兮一身大紅吉服,她其實見過他的次數加起來也不太多,每次他都穿著群青靛青,抑或染血半面,卻沒想到真正的盛紅於他,竟然如此燦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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