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個徒弟分別住在不同的方向,呈三角形將他的主屋院落包圍,能夠給自己的徒弟都分配單獨的住所,可見謝鄭總管也是真心待這三人。
夜深了,鄭一方和鄭二方都已經吹了燈,唯獨鄭三方的房間裡燈火通明,他甚至沒有合窗,因而凝辛夷得以看到,鄭三方正在臨窗看帳本,神色好不認真。
正應了那日酒後,謝鄭總管對他的評價。
「我這三個弟子,性子各不相同。老大冷峻穩重,老二多少與我更像一些,能屈能伸,腦子也更靈活,老三重在踏實,雖然才智上缺了一籌,但最是刻苦勤勞好學。」
凝辛夷的目光也只是淡淡掃過一眼,雖然這三人也同去了,但她並不打算繞彎子去問他們。
她已經輕巧如蝶地落在了謝鄭總管屋檐下的陰影之中,並不停留,直接將一隻手貼在了牆壁上。
兜帽下,她抬起的眼中,開始有三清之氣流轉。
【鬼咒術·無一物】
她悄然穿牆而過。
入眼是非常普通的房間。
燈已經熄滅了,但這並不妨礙凝辛夷在黑暗中視物。
到了這個年歲,腰包也不算空空的男性,都喜歡在房間裡添置些擺件,謝鄭總管也不例外,而他的床榻便在一面巨大雕花的木屏風背後。
光線很暗,凝辛夷並沒想去看那屏風上究竟雕了什麼,她對謝鄭總管的品味沒什麼興趣,只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他的床邊。
頗為厚重的床幃密不透風地落下來,將整張床都籠罩住,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凝辛夷不太想碰,找了一根不知何時扔進三千婆娑鈴里的小樹枝,輕緩地將那床簾挑開了一個縫。
然後,她的所有動作都僵住了。
房間再黑,也總有星輝月光透過窗欞打落,那樣厚重床幃之中,才是真正的漆黑。
而現在,月輝順著小樹枝挑開的那一隅縫隙灑落進去。
露出了床榻之上面如滿月,也如泡發的白面饅頭的謝鄭總管。
他那種平素里總是笑著的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但那笑卻幾乎將他的嘴牽引到耳根,明顯的縫合痕跡上甚至還在向外滲血,讓他的嘴呈現出了誇張到詭異的弧度,他的雙眼上還各自被壓了一顆石頭,石頭下是快要乾涸的兩條蔓入發根的血線。
石頭是極普通的鵝卵石,不平整,就像是路過草地的時候,隨手從上面挑了兩顆,甚至大小不一。其中一顆在凝辛夷滯住的目光里,輕微地動了一下。
凝辛夷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這輕微的一下動幾乎讓她在這一瞬息想要直接出手。
旋即,一條蠕動的白色蟲子從石頭下面鑽了出來,將那塊石頭徹底撞落,順著早已失去了生息的謝鄭總管的眼角滾落下去,露出了他已經全然空洞的一隻眼眶。
謝鄭總管死了。
趕在她來之前,就死了。
而且死狀極慘,雖然留了全屍,面容卻幾乎已經被摧毀,挖眼封嘴,手段簡直堪稱暴戾殘忍。
白天還與她談笑風生之人,此刻卻已經命喪黃泉,還是這樣慘烈的死狀,凝辛夷一時之間幾乎是定在了原地,難以動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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