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一片近乎純淨的白,穹頂極高,八角收頂,但四壁和穹頂樑柱也是白,隱約有無數浮雕和篆文,圓形空間的正中有一方工整的石墩,上面空無一字,只放了一本《妖鬼靈簡》。
甄監使走到了塔中央,他先是將腰牌對在了石墩上正好嚴絲合縫的機關上,旋即將手按在了那本《妖鬼靈簡》上。
原來那書冊,竟是一處陣眼。
隨著有些腐朽沉悶的機關轉動聲,塔周的四壁被一寸寸收起,又有八根石柱從四周升起,與塔頂銜接支撐。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這陵陽塔的塔頂,竟然變成了懸空樓閣。
甄監使道:「謝少夫人,請。」
洗心耳起忘憂傘時,通常不許外人打擾,所以言罷,他便悄然下塔。
凝辛夷一人站在塔頂,卻久久未動。
因為她總覺得莫名熟悉。
她甚至覺得,這一處空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八根石柱之間,應該有帷幔飄搖,那些帷幔垂落在地上,輕輕拂過地面,有無數白紙蝴蝶飛翔期間,好似永遠不會落下,那些蝴蝶不會吃掉痛苦,永遠潔白,像是永遠都不會沾染塵埃。
失去了四壁的高塔之上,風聲比平素要更肆虐一些。
凝辛夷在虛幻的回憶里,驀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過去每一次她回憶過去,試圖在腦中尋找更多關於自己往昔的痕跡時,都會頭疼欲裂,心悸難忍,這種痛楚會強制打斷她的所有探究。
但這一次,竟然無事發生。
那些記憶雖然虛幻,卻終究平靜地停留在了她的腦中,像是在任由她探尋一二。
凝辛夷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好像有什麼……悄然變得不一樣了。
她壓下心底的洶湧,平靜抬眼,拋出忘憂傘。
白紙蝴蝶如落雪。
*
在蝴蝶振翅的同時,謝晏兮剛剛布好拘魂陣。
一回生二回熟,他的動作比起上一次要嫻熟許多,陣線也畫得更清晰平滑。
……至少比聞真道君留在那書卷上的模樣要好點。
謝玄衣蹲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過來,忍不住冷嘲熱諷了一句:「你確定你能成功?」
「不確定。」謝晏兮連眼皮都沒有掀起來一下:「不然你來?」
謝玄衣閉嘴了。
刑泥巴已經潰不成型的屍首被放陣中,另一側,剛剛看完宗卷,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的程祈年在研究那張刻滿了陣法的木桌。
在聽到兩人對話時,程祈年忍了又忍,終是道:「拘魂一事,乃是禁術,平妖監對此有明確規定,死者為大,拘魂來問,打破陰陽,有違天地規律。」
「你可以假裝沒看見。」謝晏兮說完,倏而想到什麼,冷笑一聲:「更何況,天地規律,何時成了平妖監說了算的?」
程祈年抬眉便要反駁,但他轉念又想到了謝晏兮的真實身份,於是到嘴邊的話語又頓住。
但他終究難以接受這事在他眼皮底下發生,忍不住再勸道:「刑泥巴並非沒有留下線索,順著這些線索追下去,未必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必非要拘魂,且讓刑泥巴入土為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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