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帝瘋了,似乎每一回將她認作那個女子,皇帝都會發瘋。
蕭歧看著她,她的眼底清澈而迷茫,不似上一世郁後的眼神,充斥著對權勢的貪婪以及對他的憎惡。
「真可惜,你不是她。」皇帝忽得吐出這句話,掀開被褥下了榻。
郁稚有些委屈,畢竟誰願意當夫君心裡的那個女子的替身呢?
正當她傷心落寞時,皇帝更了衣袍又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乾淨紗布。
「換藥。」皇帝強勢地將悶悶不樂的少女從衾褥中剝了出來,掀開她的裙擺,她足心的傷口滲血染透了紗布。
乾涸的紗布黏住傷口,解開時難免扯到皮、肉。
「我傷口疼!」郁稚哭訴道。
「誰叫你亂踹人?」皇帝不費吹灰之力反駁。
郁稚氣鼓鼓的沒能反駁。
上一世的蕭歧可不似現在這般尖銳,他對她很包容,如今這性子也是叫她氣的。
皇帝慢條斯理地替她清理傷口,少女垂眸瞧著,瓷白臉頰仍微微發紅,濃墨的髮絲披散肩身。
十六歲的郁稚其實就是這般的,喜怒哀樂全在臉上,上一世他們有過一段美妙的時光,那個時候瞿氏還沒有死,他從邊疆歸來,他帶她去行宮狩獵,她對什麼的好奇,抓著他的手問這問那的。
皇帝停下動作瞧著她,她眼睫輕顫,抬眸看過來,晶瑩可愛。
「陛下怎麼不接著、唔、」
男人忽得俯首印在了少女唇瓣上,只是還沒等他加深這個吻,郁稚已經驚得躲開,捂住了唇滿臉的嫌棄。
「陛下昨夜那樣、現在怎麼能、怎麼能、你不乾淨!」
男人悻悻然收回心思,「昨夜你不喜歡?」
「臣妾自然不喜歡、」郁稚覺得皇帝昨夜很瘋魔,像是要將她的魂都吸走,「那個女子喜歡,也並不代表我喜歡!」
「你明明也很喜歡朕那樣吻你。」蕭歧篤定道。上一世夫妻雖然最後反目成仇,但是他們在床笫之間一直很合得來。
郁稚才不想與皇帝繼續爭辯這個問題,「所以那個女子死了麼?」
「活著。」皇帝繼續在她足踝纏上紗布。
「那陛下為何要折磨臣妾?!」郁稚驚呼道。
男人駕輕就熟地換完紗布,起身上朝去了,再不搭理她。
***
養了幾日的傷,百家姓也學得七七八八了,皇帝今日命令,「你自己去藏書閣找本三字經,能找到麼?」
只要這一世郁稚能讀書識字,那些個年輕文臣不會接近她的機會。
蕭歧甚至命人查過,無論是皇城裡還是科考舉子都沒有一個叫戚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