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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漠四肢一震,喉嚨中滾動著無以復加的顫抖,他腦海中想起兄長死前的慘狀。

那是父親最看重的兒子,可只因戰前忤逆了父親一句,就被父親叫人亂棍打死,屍體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在烈日裡曝曬了整整三日,誰都不准靠近。

最後,被瘋狗搶食,什麼都沒留下。

「殺了她!」

父親嗜血又瘋狂的催促,如地獄陰鬼一般纏繞在側。不殺她,父親就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不想死。

想到此,李漠的眉眼頃刻之間變得決絕,他握緊手中的劍,大掌一揮割下戰袍披風的一角,用力又顫抖地纏繞在自己的手掌與手腕上,一步步朝她走去。

「公主...」

姜采盈怒目仰頭,寧死不屈地對上他的眼,「動手啊,李漠,你儘管殺了本公主!」

李漠別過頭去,雙手指節顫得厲害。他將手上浸滿鮮血的布條繞過她的脖頸,漸漸收緊。

姜采盈心中涼寒,「若有來生,本公主縱是...縱是化成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聞言,李漠的雙目迸發出殘忍的光,染血的布條深深勒進她的血肉,「公主,成王敗寇,你千萬...莫要怪我。」

缺氧使她面部迅速變得紫青,胸腔劇烈起伏。到後來,她雙眼充血,眼球可怖地凸出,伴隨著一聲悽厲的喊叫,她漸漸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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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快醒醒!」

姜采盈猛地睜開眼睛,她捂著胸口大幅度地喘氣,手止不住地往脖頸上摸,似乎拼命地要扯下些什麼。

「公主,怎麼了」一道清脆而怯弱的女聲,自紗簾之外響起。

那人試探性地掀開帘子,姜采盈便猛地抓住她的手,雙眸露出嫌惡又警惕的凶光。

小丫頭簡直快哭了,「公主,您又做噩夢了?」

漸漸地,姜采盈感覺眼前的光漸漸聚攏,隨後歸於平靜,她終於看清了一切,而眼前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她的貼身侍女攬月。

這是,她的公主府。

餘光瞥到架子上的銅鏡。

白皙的玉頸如瓷器般細膩滑嫩,哪裡有半點勒過的痕跡?許是上天垂憐,才令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一股怨憤之氣鬱結於心難以紓解,姜采盈止不住捂著胸口,開始咳了起來。

淮西李氏!

姜采盈氣血鬱結,胸腔內突然湧出一股熱流。她用力一咳,捂嘴的巾帕上已經見了紅。

「公主!」攬月面上大駭,「快吃顆藥吧。」

姜采盈冷冷推開攬月遞過來的藥瓶兒,「不用。」

這藥,她不敢再亂吃。

攬月面露擔憂,勸道:「公主,您前幾日淋了一夜雨,不服藥身子哪兒吃得消啊?」

前幾日?

「攬月,我昏迷多久了?」

話音剛落,攬月身形緊了緊,「公主,您已經昏迷五日了。」

五日?如此之久,她的身體差到這地步了麼?

幾個婢女開始伺候她梳妝。

早春的窗柩外,幾縷陽光正透過窗格灑落。不知名的鳥兒閒落枝頭,愜意地吟唱春日。

姜采盈拂開丫鬟為她盤髻的手,透過銅鏡,定定地看著身後黃衣厚裘的粉面小女孩,「攬月,我問你,昏迷前那晚我是如何回的?」

其他婢女,漸漸退了出去。

攬月聞言,壓低聲音道:「公主,那日是...是大司馬府上的申青送您回的。」

攬月想來,猶有後怕。

公主入宮,一名隨從也未帶,在朱華門等候的車夫遲遲未見公主出宮,便以為她得太妃娘娘令,在朝華宮歇息了。

卻不曾想,後半夜雨落傾盆,霧氣蒙蒙的時候,府外傳來了急促的落門聲。

大司馬身邊的侍衛申青冷著臉,神情難得有波動,「快救公主,她要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方子,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小字,似是藥方。有些字跡,被雨弄濕,暈得不成樣兒。

開門的奴僕聞言,三魂丟了兩魄,尤其是看到公主被馬車上的侍女裹著狐裘毯子,小心翼翼地扛下來的時候,他們臉色驟然煞白,腿軟得走不動道兒。

公主府的燈火徹夜通明。

府中奴僕,大夫眾人懸著一顆心,戰戰兢兢地診脈,煎藥,燒水...手忙腳亂一直服侍到晨曦微露,公主的熱症才下去些,之後又不斷反覆,府上的大夫們說,大司馬給的方子雖怪異,卻實在奏效。

公主寒症兇猛,倘若不是這方子...他們不敢再想下去。

姜采盈心生疑慮,她幼年落水傷及肺脈,父皇曾為她尋遍名醫也無用。唯有宮中董太妃的護心丹,尚可治標,延緩脈心。

衛衡的方子,是從何來的?

她腦海中沉沉的,突然看到細長的人影顫動著,姜采盈晃了晃腦袋,耳邊聽得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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