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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言霽此時是安全的。

顧弄潮緩下步子,越來越滿,最後停佇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啞聲問道:「會不會是他想起一切,主動離開我的。」

梅無香張了張嘴,默然無聲。

以王爺跟陛下的恩怨,陛下有九成的可能會趁國宴生亂時逃走,就算是梅無香這樣對周圍情緒感知極其低弱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今日確實是陛下擺脫的最好時機。

「可他都已經拿到皇權兵權了,為什麼就算如此,他還要離開我。」

顧弄潮雙目赤紅,心裡翻湧著滔天怨念,只要一想到未來再也見不到言霽,他就絕望到快要窒息,他不想放手,死也不會!

就算言霽會恨他怨他怒他,他也要將人死死綁在身邊!

一晃而過的失態後,顧弄潮狠厲下令:「立刻封鎖全城,派十六衛徹查京城,任何一處角落都不許放過!」

梅無香被冰冷的寒意凍得低下頭,在心底會皇帝陛下默哀的一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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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摧的陰霾籠罩京城上空,而引起這番動盪的顧弄潮卻漫無邊際地在街上晃蕩,結伴同行的公子小姐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每個人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顧弄潮從酒肆買醉後,提著一壺酒孑然一身地穿梭在人流中,天邊一直綻放的煙花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萬千流光墜地,身邊擁擠的行人也越來越少,直到半夜時分,就只剩下顧弄潮還依然踽踽獨行在繁華落幕後,空無一人的街道。

仰頭再度灌了一口酒,酒水濺灑在嘴角溢出,喉結滾動兩三口喝下燒喉的劣質酒水,卻依然壓不下蠶食他心臟的疼痛。

比白華咒還要更疼千萬遍。

而酒壺也已空空,再滴不出一點來,顧弄潮搖搖晃晃站穩,猛地將酒壺砸向地面,迸裂的碎片四下飛濺,在破碎的巨響聲中,顧弄潮勉強攏回一點神智。

抬頭一看,攝政王府的門匾映入眼眶。

不知不覺,竟已從宣武門走回了家中。

坐在府門口昏昏欲睡的門役被動靜驚醒,將門拉開一條縫往外一看,兀地嚇了一跳,趕忙招呼著人出去攙扶喝得醉醺醺的王爺。

他為王府守門這麼多年,還從沒看過王爺哪一日像如今這般醉過。

侍從們蜂擁出了門,去扶顧弄潮,卻被推開,顧弄潮鵝行鴨步地走進攝政王府,邪嵬頹靡的眉眼微抬:「去,給本王拿酒來。」

「王爺,陛下還......」

掃來的視線凌冽攝人,門役瑟縮回腦袋瓜子,抿緊嘴再不敢多說。

好在吳老聽到消息尋了出來,解救了瑟瑟發抖的侍從們:「王爺這是怎麼了,喝成這樣?」

然而一向對吳老禮待的顧弄潮,這次也並沒有搭理吳老,他忍著一波波襲來的暈眩,順著記憶中的方位,往房間走,吳老叫人去煮醒酒湯,趕緊追在顧弄潮後面,說道:「陛下還在等著王爺,王爺如此醉態,去了恐怕會嚇著他。」

顧弄潮腳下一頓,轉過頭緊盯著吳老,半晌後啞聲:「霽兒在府上?」

吳老被投來的視線驚了跳,那眼中血絲密布,眼瞼赤紅,隱有一股瘋魔之態,就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吳老,此時也是恐大於憂,聽到顧弄潮的問話,不明所以道:「是啊,陛下離了宴後,就來了王府,還叫人不要往外相告。」

陛下偷溜出宮來這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吳老像以前一樣隱瞞了陛下的行蹤,並將一路上有可能留下的痕跡抹消,哪知道外面此時正天翻地覆找言霽的人,正是自家王爺。

下一刻,一股風卷過吳老身邊,一眨眼,面前活生生那麼大一個攝政王歘一下就不見了。

望著顧弄潮腳步迅如疾風消失在拱門的背影,吳老喟嘆道:「年輕人啊就是好,前一秒還醉成爛泥,這一句話的功夫,就生龍活虎了。」

顧弄潮耳邊只能聽到因快速奔跑呼嘯吹過耳邊的寒風聲,以及臌脹著在胸膛內劇烈震跳的心跳聲,周圍盡數化為虛渺的背景,他眼前只剩下那一道越來越近的院門。

猛地推開,月光照亮的庭院內,一個身披狐裘的青年正趴在梅花下的石桌里淺眠,兩三瓣嫣紅花瓣落在那頭烏黑柔亮的髮絲間,露出一張盡態極妍的容貌。

熾熱的呼吸吹拂在臉龐,兩扇卷翹的眼睫被驚擾地顫動了兩下,緩緩掀起,清澈透亮的眼眸倒映著正炙烈看著他的俊顏,言霽張了張嘴,一句「你回來了」還沒說完,便被一股巨力撲倒。

一雙有力的胳膊緊擁地護著他,天地倒轉,言霽摔在鬆軟雪地梅花瓣上,還沒回過神,帶著酒氣的吻擒住他的唇,像是重獲至寶般。

言霽從茫然地推拒,到無奈任由,窒息下悶痛的胸口劇烈起伏地呼吸冰冷的空氣,言霽感覺都後背冷得有些發麻了,才好不容易被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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