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越航這才鬆開了手。
厚重的車門被人暴力關上,發出了聲悶響。
厲曜坐在梁寰對面,神色陰沉地盯著他:「這事沒商量,跟我回佣兵基地。」
梁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厲曜,我答應與你合作,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你能有什麼事情。」厲曜有些煩躁,「我們現在的精神力連結率好不容易達到了操作機甲的最低標準,你不繼續和我一起訓練,去黑市混什麼?你以為那個越航是什麼好東西,長得好看點就勾得你魂不守舍。」
他如此霸道又態度惡劣,梁寰耐心道:「我知道你擔心,可我已經和虞萬垚保證過了,如果我再跟你回去,他也不會再信任我了,說不定還會往你身邊派其他人,不如我們就保持現在的關係,日後我還能借著打探消息的名義去見你。」
厲曜抱著胳膊掀起眼皮:「知道黑匣子在哪裡了,利用完我就想甩開?」
梁寰面不改色:「朕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你和那個越航眉來眼去,以為我看不見?」厲曜冷嗤。
梁寰雖然擅長平衡臣子之間的關係,但沒想到有一天會和手下的人有「夫妻」這層關係,他對此經驗略有匱乏,尤其是厲曜將話說得如此露骨直白,竟讓他真有種錯覺——儘管他知道厲曜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我的隊友。」梁寰道,「和你一樣,都是我的朋友。」
厲曜不爽地眯起了眼睛:「哦,朋友。」
梁寰道:「但朕心底還是更看重你。」
馭下之道的關鍵在於平衡,梁寰擅於此道,自然不吝嗇適當地給厲曜一些危機感,比如隱晦地告訴對方你並不是無可取代的,再剖明心跡藉以拉攏,對方自然要感激涕零。
「拉倒吧。」厲曜一腳踩在了他旁邊的座椅上,抓住他的領子迫使他俯身湊了上來,混不吝道,「我和你當不了朋友,咱倆要麼當仇人,要麼做搭檔,只有利益關係,明白嗎?」
梁寰握住他的手腕:「明白了。」
「撒手。」厲曜擰起眉,「別拉拉扯扯的。」
梁寰笑了笑:「我去黑市也是為了給你配齊治療精神力的藥材,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讓我跟你回去,那每周我回家一趟陪你訓練精神力,好嗎?」
「那你怎麼和虞萬垚交代?」厲曜挑眉。
「就說你對我余情未了,我們藕斷絲連。」梁寰伸手脫掉他的外套。
厲曜莫名其妙:「幹嘛?」
「做戲做全套。」梁寰慢條斯理地解開防護服的領口,若有所思道:「要不你叫兩聲?」
厲曜震驚地望著他:「我叫?為什麼不是你叫?」
「太過不雅。」梁寰矜持地喝了口他泡的茶,「厲曜,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叫兩聲也無妨的,如此一來越航等人會更加相信我們的關係。」
「我叫你大爺。」厲曜滿身戾氣地看著他,攥起拳頭,「來,有種咱倆打一架,誰叫誰是孫子。」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梁寰握住了他的拳頭,厲曜要動手,他借力化力將那隻手腕壓在了靠背上,厲曜掙開後一腳踹了過來,他偏頭躲過,捏住厲曜的手腕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座椅上,厲曜不甘示弱,一肘搗在了他的心口,梁寰吃痛偏了偏身子,卻沒鬆手,車身因為他們的動作不停地搖晃。
外面的姜初冬笑得意味深長,宥釗辰沒眼看,越航擰起了眉,許昀硯攥緊了拳頭,轉身就走。
車內,梁寰將人壓在座椅里,終於把上了他的脈。
比之前更加虛弱了,若以他的經驗來看,厲曜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強行提升精神力對你的身體損傷太大,弊大於利。」梁寰瞥了一眼他鼻尖上的汗,見他不爽地擰著眉,還是鬆了手,「那些藥丸和噴霧最好還是不要再用了。」
厲曜甩了甩髮疼的手臂:「然後就徹底變成個廢物,讓你們這些人願望成真。」
梁寰抓過他的手臂給他揉開淤積的穴位,驟然的刺痛讓厲曜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他想抽出來,卻被梁寰禁錮在原地,聽他道:「揉開就好了,這次你傷得不輕,如果不願意用治療儀,過兩天我去找你,給你針灸。」
厲曜稀奇道:「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朕會。」梁寰順著他胳膊的經絡捋了下來,「好點了嗎?」
厲曜意味不明地盯著他:「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你一滴特級腦髓都不會拿到。」
「好。」梁寰沖他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
厲曜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和你的越航隊長合作去吧。」
梁寰笑了笑,跟在他後面一起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