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厲曜困得頭昏腦漲,伸手抹了把臉,指了指門口,「我現在困死了,你快走吧。」
梁寰語氣幽怨:「不如你起來陪朕批文件。」
厲曜困頓的大腦已經跟不上他的思路了:「這是黑市的機密,我還是不參與了。」
「厲曜。」梁寰抬手搭在了他的後頸上,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朕。」
厲曜被他冰得一個激靈,垮著張睡眠不足的帥臉生無可戀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幹嘛?」
梁寰微微一笑:「朕陪你睡吧。」
厲曜不理解:「這兒這麼多房間,你自己睡。」
「這不一樣。」梁寰愛不釋手地拍了拍他的脖子,一直帶著煩躁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就像之前我們挨著睡在地毯上一樣,你房間的床朕特意讓人換了大的。」
厲曜被他的直白震驚了一瞬:「你沒事兒吧?」
梁寰本來低頭解皮帶,但是想了想,又和衣躺在了床上,示意厲曜往裡靠一靠:「朕只會陪你睡兩個小時。」
厲曜:「……」
到底是他腦子有病還是梁寰腦子有病,他為什麼完全理解不了梁寰的意圖?
梁寰已經躺在床上均勻了呼吸。
厲曜抱著被子盯著他臉頰上的疤痕愣了一會兒,混沌的理智終於回籠,他抬腳就要踹,閉著眼睛的人忽然開口:「朕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了。」
厲曜嗤笑:「關我屁事。」
梁寰準確無誤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摩挲了一下上面的那條小黑龍,笑道:「沒有你在身邊,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他半張臉都陷在柔軟的枕頭裡,碎發遮住了額頭,半睜著眼困頓地沖他笑,挺直的鼻樑被燈光打落下一片陰影,很快他徹底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下是淡淡的黑眼圈,臉頰上的那道疤痕格外刺眼突兀。
厲曜低頭看了一眼他抓著自己的手。
兩個小時後,梁寰準時睜開了眼睛,儘管困意洶湧,但他還是強撐著保持住清醒。
厲曜不在他身邊,而是屈膝坐在床尾在看外置晶片,聽見動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梁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來是想告訴你,那天刺殺虞萬垚之後,他房間裡的保鏢全都死了。」
厲曜抬起頭問:「不是你乾的?」
「沒必要殺了他們,我原本安排了越航過去把人關起來。」梁寰皺了皺眉,「但等他帶人趕過去,那些人全被殺了,房間裡的監控晶片也被帶走了,以及那台我從家裡帶出來的治療儀。」
厲曜看著他,神色難辨。
「我懷疑是軍部的人。」梁寰道,「這幾天你小心一點,我會儘量抽時間陪你。」
厲曜轉了轉手裡的外置晶片,懶聲道:「不用,你別來打擾我睡覺就行。」
梁寰起身,走到門前將瞳孔掃描進門鎖系統,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地問:「厲曜,可以不刪嗎?」
厲曜:「……」
梁寰貼心道:「朕怕突然出現嚇到你。」
厲曜不可置信:「你能嚇到我?」
梁寰無奈:「剛才嚇得都不動彈了,呆呆的看著十分可愛。」
厲曜獰笑:「老子那是沒睡醒。」
梁寰戲謔又憐愛地看著他,眼底的惡劣絲毫不加掩飾:「好,那就當你沒睡醒吧。」
厲曜手裡的外置晶片被生生按出了道裂紋。
他算看出來了,梁寰假模假樣折騰這麼久就是為了最後能氣他這一下。
操。
幼稚。
梁寰周身的疲憊一掃而空,龍顏大悅地出了門。
第38章 失常
鄧蒙感覺自己忙成了條狗,他雖然長在黑市,以前乾的是灰色的勾當,普通的黑市居民對他避之不及,他也熬夜蹲過債主——但他從來沒有這麼不要命地工作過。
三天三夜,整整七十二個小時他沒合眼,從上七層跑到下八層再跑回來給梁寰匯報工作,其間還替梁寰收集了許多居民的意見和建議,當他背著物資進到別墅時,就看見被淹沒在虛擬文件中的梁寰,他梁哥雷打不動的枸杞養生水已經變成了超高特製濃縮咖啡,梁寰拿起來往嘴裡灌的時候看得他心驚肉跳:「梁哥!」
「嗯?」梁寰將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回來了,辛苦你了鄧蒙。」
鄧蒙扔下物資歘得一聲跑到他桌子跟前,驚恐道:「梁哥,你從哪兒搞來的這種咖啡?」
梁寰頭也不抬地指了指虛擬屏幕上的彈窗GG:「之前休息的時候看了幾分鐘直播,感覺不錯,我買了幾箱放在大廳,你們需要的話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