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少看見秦臻穿得這么正式。往常,若趕上聯盟重要對外活動,他統一穿制服軍裝,而在日常場合,他只會穿深色西裝打領帶。
這場婚禮晚宴的著裝標準是Black Tie,是宴會最高的規格,嚴格意義上講,賓客必備燕尾禮服、白襯衣、黑領結。沈佳城自己因為是這場婚禮的證婚人,為和一對新人岔開著裝顏色,穿了深灰色西裝三件套。其他賓客不乏時尚圈名人,也都無視了著裝標準,只有秦臻乖乖遵守。
沈佳城頗為無奈地想,今天估計會鬧到很晚才能結束,若是當初晏舒來問,自己選了早上九點半去公證,大概他倆衣服都不用換,直接上車直奔西區家庭法院——
遠處,秦臻早就和謝臨風說完了話,竟然回頭,在嘈雜人群中和自己對上了目光。隨後,秦臻邁開步伐,徑直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沈佳城錯愕片刻,很快也掛上了職業般的禮貌笑容,朝他打招呼。
秦臻頓了一下,還是湊近前,例行公事般給了他一個擁抱。面頰相貼短暫一刻,沈佳城聞得到淡淡古龍水之下他的信息素的味道,表情稍微鬆弛些許。
看客紛紛散去,秦臻輕輕推了他手肘一下,示意去旁邊說話。
沈佳城開口,輕鬆的口氣:「本來以為你不會來了。從第九區過來的?」
秦臻搖了搖頭:「之前就在中央軍區開會。我跟他們說過之後有行程,會議拖太久,上面就批了這趟。」
沈佳城笑了笑,心裡卻想,首都隸屬於中央軍區,中央軍區的最高領導人還抵不上嚴騁的一條胳膊,秦臻若真想,能在首都軍隊裡面橫著走,什麼資源他伸手能沒有。他只是不願意。
「那……謝謝你。」
秦臻以為他在說剛剛的禮貌寒暄,接得很快:「是為了傅星河還有小謝來的,再怎麼說,這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不會打擾你太久。」
「我是說之前的事,謝謝你。我爸爸很喜歡你送的花。」
他倆站在了樓梯轉角處,路過的人很多,沈佳城後背貼靠著牆壁,秦臻不得不湊得很近,幾乎把他囚禁於這方寸空間內。
秦臻開口,很禮貌地問:「顧先生……還好嗎。我看報紙,說他回觀山了。」
「嗯,還好。這兩天他又開始練琴了。……也有問起過你。」
「我……」秦臻開口。
「你別太有負擔,等時機合適,我會跟他講的。倒是你那邊,後來安全局有沒有……」
沈佳城壓低了聲音,可不時有人過來叫他的名字,試圖和他講話。沈佳城實在沒法委身於這個角落,便示意對方邁出這個走廊。他頭疼得厲害,被後面疾步前行的服務生撞了一下肩膀,抬腿下樓差點都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