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闆看見這穿得五顏六色,還要在耳朵上掛倆大圓環的「不良少年」就來氣,她「哼」了一聲,一把揪住瓊京的耳朵,罵道:「你還好意思橫!粗手粗腳摔壞我百來個瓷器,要不是看你有點本事,你焉有命在?」
「錯了!錯了!姑奶奶,饒了我吧,我的耳朵都要被扯掉了!」瓊京也不敢伸手去攔,只得「哎呦、哎呦」地叫了兩聲,求饒道。
女老闆這才鬆開手,一指空空如也的劍匣,道:「那把破爛劍被偷了,你去給我找回來。」
瓊京嘀咕了句「一把破爛劍誰稀罕」,被女老闆瞟了一眼後又恢復了那副油嘴滑舌的樣子,賠笑道:「我說笑呢!慕老闆,慕姐姐,您店裡的哪個東西不是頂頂好的!我這就去!」
說著,就像生怕他口中這位「慕老闆」反悔一樣,「唰」一聲化作了水汽,消失得無影無蹤。
——
而一旁的酒樓內,清休瀾用靈力烘乾了衣服和頭髮,左手反拿著劍,如若無人般隨手從酒樓櫃檯上順走了一壺酒,一盤點心——那在櫃檯前忙得腳不沾地的掌柜就像眼瞎一樣,直接無視了他。
於是清休瀾就自顧自上了二樓,二樓也已經座無虛席,清休瀾便直接坐在了窗沿邊,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周圍的人聊天。
「聽說陰陽司最近要來個不得了的大人物——連十八判官都被驚動了!」
有人嗤了一聲,道:「這陰陽司哪天沒有大人物?什麼牛鬼蛇神的,還不是死了就來,喝碗孟婆湯又走?」
「這次不一樣。」那人神神秘秘道:「我聽說啊,那象徵著陰陽司主親至的燈亮了一下,你們說……」
「鬼扯!我在這待了幾十年了,從沒見過什麼『陰陽司主』!」另一個人「咕嘟咕嘟」將碗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嘆了一聲,意猶未盡道:「好酒啊。」
「裝吧你,在這陰陽司待了幾十年,你焉還有味覺在?」
那人不滿道:「怎麼不可能,在這陰陽司,有錢什麼都買得到。」
清休瀾明顯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偏頭看了過來。
大概是清休瀾的目光過於直白,實在難以讓人忽視,聚在桌前說著話那幾人終於忍無可忍地朝清休瀾看了過來,問道:「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清休瀾緩緩跳起眉,一時間沒有動作,沉默地與面前幾人對視。
「問你話呢,還裝什麼?難不成是個啞巴?」
他們……能看到我?清休瀾在心中想道,臉上表情不變。
「嘿!別逼我動手。」那人一擼袖子,站起身來。
清休瀾頓了頓,剛想開口,就被一陣水聲打斷了話音。
「哎呀,都是誤會,誤會!」清休瀾面前的地上突然凝出水珠,接著這些大小不一的水珠聚在一處,化作了個人形。
那人合上雙手作了個揖,點頭哈腰道:「打擾各位大人了,瓊京給您賠罪,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
說著,那位名叫瓊京的少年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跪了下去,給面前幾人磕了幾個頭,接著說道:「我就是來找人的,各位接著聊,接著聊哈哈。」
說罷,瓊京也不等那幾人有什麼反應,悄悄退了幾步,隨後猛地轉身撲向窗戶,直接將清休瀾一同撲了下去。
清休瀾:「?」
瓊京:「……」不兒,這怎麼還站著個人。
一切皆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清休瀾被撲了個正著,甚至連放在一旁的劍都沒來得及拿,就與少年雙雙跌下了酒樓。
半空中,清休瀾面無表情地一閉眼,下一瞬,他的身形就突然消失,接著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瓊京也在空中重新化作了水滴,沒入了地面,又再次凝聚成人形。
「對不住,對不住哈兄弟——我沒看到你站在門口。」瓊京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
清休瀾搖了搖頭,問他:「你為什麼跳窗?」
「啊?」瓊京莫名其妙道:「當然是為了跑啊,難不成我走樓梯下去啊。」
「……」清休瀾只好換了種問法:「你跑什麼?欠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