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草又道:「依我看,在座有半數都會前往雲城,奪魁者多半就在其中。」
剛剛提及「奪魁」的人興致上頭,環視客棧一圈,提議道:「不如我等先在這杳杳客棧中一決高下,省得往後到了雲城,還得在眾人面前輸上一回,丟人!」
半伏在櫃檯上的掌柜林杳杳搖扇笑說:「別壞了我的客棧,我不收一文錢賠金,除非把命賠在這。」
「自然不會壞了掌柜的客棧,若真要比試,那也得在外面比。」那人連忙解釋。
客棧中賓客如雲,多的是豪情壯志的江湖客,只是如今在這眾目睽睽下,誰也不願袒露野心。
又有人出聲打諢:「傳聞奉容在聽雁峰上有個關門徒兒,那人了不得,無人知其名姓面容,就連瀚天盟的人也不曾得幸一見,可見奉容之愛惜。這尋英會九載一遇,至今已辦過兩屆,每一屆都驚動中原內外。算算時間,奉容的愛徒大抵要露面了,這一露面怕是直接一戰成名,你們在座的,誰有把握贏得了奉容的傳人?」
其中一位酒客搖頭,醉醺醺地嗤笑:「奉容是誰?十八年前她創立瀚天盟,以一己之力挑戰身處中原的眾多邪魔外道,在半載內為中原武林贏回了一片清淨,她的武功,那可是江湖人有目共睹的。」
「不錯,後來的十八年,奉容雖不曾在外人面前出劍,但她的武藝比之十八年前,想必只增不減,她的傳人,必也有她當年的風采。」在座中冒出一個同樣酩酊的聲音。
酒客頷首,「便是自那時起,瀚天盟成了天下第一盟,它掌管武林諸事,江湖中無人不服。人人敬瀚天盟,更敬奉容,奉容厲害啊,她所創的孤心劍法,至今沒有破綻!」
桑沉草饒有興味地聽著,接上話:「奉容痴迷劍法,她慣常獨來獨往,深居簡出,她當年之所以出手擊退外敵,說是因為那些人擾了她練劍的興致,將那些魔教人士氣得夠嗆。」
這已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起先有人覺得奉容傲慢,後來知其的確沉醉劍法,又認為奉容過於坦率了。
越是實話,那些落敗的魔教人士越是氣極,沒想到他們被逐出中原的原因,竟然在此。
桑沉草意味深長:「不過在創立瀚天盟後,奉容依舊過著超然物外的日子,一心問劍,瀚天盟的事幾乎都是她的屬下在管,奉容為什麼創立瀚天盟,至今未得解答。」
「痴啊,世上能有誰比她更愛劍?」
「我當年也曾起過要拜奉容為師的心思,但她莫說收徒了,連人都不願見!」
「不錯。」桑沉草悠聲,「登門拜訪的求學者數之不盡,但誰也入不了奉容的眼,誰也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就收了那麼個徒。」
這確實是眾人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的,如若是謠言,想必瀚天盟早該澄清了,偏瀚天盟和奉容都不作回應。
或許,奉容還真收了徒?
坐在遠處的白衣女子舉杯喝茶,似乎起了興味,遮面的白紗帷帽略微一動。
「所以,在座誰有把握贏得了奉容的傳人?」桑沉草噙笑再問。
客棧中無人應聲。
桑沉草環視四周,感受到身邊眾人強勁的內力,但這些……
遠不及那名白衣女子。
她挑撥道:「大家不必泄氣,此行總不該白走一趟,就算在尋英會上折不到花,或許也能有幸為奉容的愛徒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