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屍的夥計腳一歪,虎逞的屍便脫手而出。
屍身被餘下掌風掃著,咚一聲滾落在地,看似是恰好翻到了背面,將白布壓在身下。
就這麼一瞬息,虎逞後腦勺的異狀暴露無遺。
夥計沒留心到,只歉意滿懷地喊:「我兩腿發軟,實在是沒站穩,您在天之靈,還請多多擔待!」
「這屍,怎麼有些不對勁。」桑沉草故作不解。
那接了傘的俠客連怒火都未來得及宣洩,當即一滯。
「他的頭上……扎著什麼東西?」有人疑惑出聲,「此物昨兒就在?」
「不可能!」鏢隊的人大喊,「昨日此人屍上再無其它外傷。」
「是客棧里的人幹的,看來害了虎逞前輩的賊人,果真在這!」拿傘的俠客險些將傘柄捏折。
眾人面面相覷。
道士驚慌上前,顫聲道:「快揭開他衣裳,找找還有沒有其它傷痕,這……可是邪術啊。」
桑沉草輕叩木桌,將下頜一托,對身邊人輕聲說:「如何,如若我不出手,你是不是就放任虎逞入土了?看來你也沒那麼想知道謎底。」
奉雲哀冷聲:「你這是想令所有人互相猜疑。」
「有何不可?」桑沉草露笑。
第10章
行走江湖的,自然不敢多碰虎逞屍身,唯恐沾上禍事。
而客棧幫工亦不敢,都是些尋常百姓,連武功都不會,又如何敢趟這渾水。
道士卻是膽大的,索性將虎逞的衣物褪去,在他身上,一共找到十五枚釘,無一例外,都是死後才釘上的。
隨後,道士還在虎逞的後腦上找到了那一處略微泛藍的針跡,不由得輕呼一聲,怵怵道:「有沒有懂行的,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道士並非江湖中人,好在客棧中坐滿江湖客,必有人能看出蹊蹺。
一個聲音突然冒出:「如若我沒有記錯,這釘一定是逐日教的邪術,他們便是用此等釘法來殘害人命,這毒麼……看起來有幾分像醒神散!」
逐日教三字一出,眾人冷汗淋漓,還真能將虎逞身上的釘與毒,與逐日教曾經的詭術對上。
「逐日教的人做的?」有人環顧四周,「這裡竟有逐日教餘孽?」
逐日教在早年已被奉容殲滅,不過當時場面混亂,大抵有不少教中人得幸潛逃。
「可逐日教的人如果還茍活在世?他們殺虎逞作甚,他們最想殺的人,不該是奉容嗎。」桑沉草悠悠出聲。
虎逞雖然名氣大,脾性又蠻橫無禮,卻是獨來獨往的,也不曾參與過當年的殲滅之舉。
奉雲哀撘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緊。
桑沉草自問自答:「難不成,是殺雞儆猴?」
如果逐日教復甦,於中原而言,可稱得上是危難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