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不曾詳寫的功法多得是。」桑沉草未置可否,只說:「只要不願敞露於世人眼底,想瞞個十年百年的,又有何難。」
此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奉雲哀便姑且當此女是拐彎抹角地承認了。
桑沉草忽然又道:「好比功法,劍也同樣,只要不示人,想瞞多久就能瞞多久。」
「何意?」奉雲哀覺得對方話裡有話。
乍看好似桑沉草在緊緊往白衣人身上貼,實則只是為貼著劍。
桑沉草長舒一口氣道:「問嵐心在旁人面前拔過劍,所以旁人知道這劍上有毒,不過,問嵐心不曾提及此劍的名字,江湖刀兵譜上自然便缺了記載。」
奉雲哀驅動內力震開撲面的黃沙。
「你可知,這劍叫什麼名字?」桑沉草問。
「要說便說。」奉雲哀冷聲。
「寂膽。」桑沉草聲一揚,「寂寂肝膽,誰與共?」
奉雲哀愣住,她知道,也可以說世人都知道的是,奉容的劍叫孤心。
正因如此,奉容所創劍法,又叫孤心劍法,心訣便叫孤心訣。
寂膽,孤心,聽起來竟像是同出一脈。
但敢為天下先的奉容,又怎會和亦正亦邪的問嵐心同出一脈?
「你果真和問嵐心關係匪淺。」奉雲哀咬定。
「又或許是我瞎編的呢?」桑沉草樂呵呵的,「反正你又不是沒聽過我胡編亂造。」
奉雲哀已不想再聽此女說話,十句里得有八句辨不清真假。
從黃沙崖出去,此番不必再經過黑風潭。
皓思城的方向偏南,一夜奔波,在出了沙河後,遠遠便能眺見綠洲,再過去,還能聽見水流聲。
行路的人漸漸也多了些,多是從沙海那邊過來的商賈,那些商隊,各有各的風塵僕僕。
皓思城門大敞,守城的幾個人在喝酒,全不管顧進門的是什麼人。
裡面卻也不亂,吆喝聲此起彼伏,當真熱鬧。
進了城,兩人只得下馬牽行,桑沉草還是十分自在,走在其間,就好似此地城民。
奉雲哀眼前隔著紗,眸光不太真切,不過這也方便她張望四處。
這地方和雲城不同,雲城雖也熱鬧,卻要安靜一些。
或許是因為,雲城內江湖人士多,人人不敢多生事端,連話都說得少,個個乍一看,好似十分冷酷疏遠。
而這皓思城裡的,大都是尋常百姓,一眼望過去,此間的煙火味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