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點燃火摺子丟進洞中,隨之將耳貼至洞邊細聽,冷聲道:「看樣子不是蛇穴,進去看看。」
瀚天盟的人率先躍進去探路, 其餘幾個宗門的人尾隨其後。
裡面傳出隱隱約約的叫喊聲:「洞口極深, 越往裡越開闊,可以都下來——」
奉雲哀還未跟上, 身後的馬嘶叫一聲,是坐在馬上的靛衣人忽然往馬背上一踏,便輕盈盈地掠進洞內。
她皺眉跟上, 潛入時特地留心了周遭, 依舊覺得問嵐心嫌疑頗深。
連靛衣人都不曾見過這機關暗道, 看來問嵐心瞞得頗深, 秘密也頗多。
若非有絲絹在,怕是任誰也想不到, 這古怪的綠葉蔓生之地,竟還藏著此等玄機。
原只是一人寬的窄徑,當真是越走越寬,也不知這暗道會繞到何處。
不過黃沙崖一望無際,如若有心挖鑿,怕是能挖到天涯海角。
桑沉草摩挲著沿途的泥壁,冷不丁笑了一聲,步子卻是愉悅的,不見分毫滯澀。
「看來問嵐心也不是事事都說予你知。」奉雲哀壓低聲,冷冷將話還了回去。
這話傷不著桑沉草一星半點,她彎著眼回頭,笑道:「她從始至終,都不曾事事說給我聽。」
奉雲哀又道:「她瞞你。」
「我與她的關係,還未到無話不說。」桑沉草氣定神閒。
奉雲哀無話可說,同此女講話,她總會有幾分……不知要如何吐字的無措感。
深處驀地傳出聲音:「這竟是個藏書閣,此地竟有如此多的寶典秘籍!」
「非也。」又有人道:「此地什麼都有,還有畫像與雜物。」
泥壁上的燈被逐一點亮,屏風與櫃架全被照亮。
此地明顯塵封多年,想來也是,這地方似乎只有那一個入口,在入口被草木遮蓋後,便輕易不可進出。
這根本不是什麼藏書閣,更像是問嵐心做的墳冢,她將這裡的所有器物,都長長久久地葬在了地下。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有人已經如痴如醉地捧起寶典細看。
瀚天盟的人四處摸索,不遠處忽然傳出撕拉一聲,引得眾人扭頭。
屏風被撕開了一層,底下竟藏著其它絹帛,而那絹帛上繡的,並非此前的山水,而是……
一個中原武林都相當熟悉之人。
是奉容!
那秀頎身影立在陡崖邊沿,長袖似迎風而動,手中劍直指底下蒼生,可不就是奉容麼。
「奉盟主,是奉盟主!」
眾人神色微變,繼而摩挲起其它屏風,就連懸掛在高處的畫也未放過。
果不其然,不論是屏風還是畫,竟都藏著兩面,而底下的每一面,無一例外都是奉容。
奉雲哀心驚肉跳地看著,她不清楚這是何等情誼,但如若只是尋常關係,萬不會做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