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雲哀冷眼視之,伸手道:「你拿了蟲哨,還未還我。」
「可不是你的,那是問嵐心的。」桑沉草道。
奉雲哀冷聲:「此時寂膽還未歸還原主, 既然劍在我手上, 那便是我的。」
「好蠻橫啊秀秀。」桑沉草哧地笑了,「跟誰學的。」
奉雲哀險些哽住, 一時間無話可說。
桑沉草從腰帶里一模,取出那隻蟲哨,朝對面人拋了過去, 道:「這東西厲害, 即便不是問嵐心親手養大的蟲, 也會應聲而來, 只是它們聽不聽話,便不得而知了。」
奉雲哀皺眉, 難怪吹哨時,有一些飛撲而來的蟲蠍,根本不會避開吹哨人。
「莫要隨意吹響,否則我也救不了你。」桑沉草眉梢一挑。
奉雲哀可沒這胡亂吹奏的興致,她將蟲哨往劍鞘上一按,硬生生按了回去,填補上鞘上的一處缺漏。
料想那幾個宗門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畢竟靛衣人燒毀書冊一舉,屬實讓人安不下心。
奉雲哀朝桑沉草睨了過去,她心也不安,她至今還不知道,此女燒的是什麼東西。
靛衣人躺回到木床上,明明無甚力道,卻還是壓得這年邁的木架子嘎吱作響。
奉雲哀被驚得驀地回神。
「早些歇。」桑沉草聲音里挾著困意,「觀風門不容小覷,他們門下之人遍布五湖四海,對天底下所有人的行蹤了如指掌,你我的安穩日子,怕是沒多久了。」
觀風一門,在江湖冊上也有記載,此門消息靈通,似乎對天下事了如指掌。
旁人鬥武獲勝,是因武技高超,觀風門不同,他們靠的是知己知彼。
那躥上心口的火漸漸隱下,奉雲哀垂下眼,看了寂膽一陣後,索性也閉目養神。
過會兒,她皺眉問:「你當真能把針給我?」
桑沉草哂笑說:「又想將我的嘴縫上了?」
奉雲哀皺眉道: 「當時在杳杳客棧,你的針包不是被撚成齏粉了麼,如今的針是哪來的?」
「你傻。」桑沉草笑道:「我不過是給你看到它們化作齏粉的樣子,可從未說過,我會將它們通通毀去。」
奉雲哀不作聲了,果然如奉容從前所言,山下危機四伏,歹人遍地,眼前這不就是?
但也不能完全怪在旁人身上,是她輕信了。
是在臨天明的時候,遠處狗吠不斷,就和昨夜兩人初到時一般,似乎鎮上又有生人出沒。
聽見狗吠,奉雲哀立刻睜眼,分明未曾熟睡。
「走。」桑沉草也不拖延,起身便支起並不牢固的窗,探頭往外打量。
只是這鎮子不算小,而客棧又和此前的不同,矮矮平平,視野不好,看不齊全。
奉雲哀留意周遭動靜,隱約聽見一聲不同尋常的風聲,心陡然提至嗓子眼,走至窗邊道:「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