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太過殘忍。
馬上之人冷不丁回頭,臉上卻沒有剛回神時的無所適從。
桑沉草神色清明,粲然笑著的雙眼刁滑如蛇。
奉雲哀怔住,這人根本就沒被迷住,難不成是裝的?
為何裝模作樣,單是想看她如何應對麼?
奉雲哀氣從心起,深覺得又被此女捉弄,在看見對方靈巧避開亂雨般的暗器時,想也不想便掠向東北面。
身後傳來聲音。
「走吧秀秀,我來為你殿後,見你平安,我也算心安。」
語氣幽幽慢慢,何等矯揉造作,分明是* 故意說的。
就這麼一句話,將奉雲哀心下那點忐忑都給刮淨了,只餘下一腔冰冷空蕩。
「還不走,莫非捨不得我?儘管走就是,走了可別念著我。」
說著,桑沉草還輕笑一聲。
奉雲哀咬牙離開,頭也不回。
就是此時!
有氣勁逼近,如同白浪掀天,瞬間沙石撲面。
奉雲哀執劍劈開狂流,素色衣袂被削成破爛布條,可見此風之烈。
一步越出,林中草木簌簌,突如其來的靜謐好似兩耳失聰。
停滯的這頃刻間,奉雲哀仰頭看了一眼天。
繁茂的樹葉間有光灑落,天隱約是蔚藍的,何等愜意寧靜。
但這全都是假象,除了穿雲宗,定還有其它宗門潛伏在暗處。
奉雲哀想到桑沉草的戲謔,總覺得此女不會輕易赴死。
像桑沉草這樣的人,樂於落井下石,用旁人取樂,又常出其不意、攻旁人所不備,她定有破陣之法,方才假裝失陷,不過是尋歡作樂。
看似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眼底,其實是太過胸有成竹,不屑旁人的一舉一動。
就連在此時,桑沉草也不見怕,說不定那暗中之人也被她糊弄過去了。
一股氣勁渾然不覺地籠上前,像是虎狼步步進犯,穩而不疾,好似如來一掌。
但這其中並無玄妙佛意,亦非全然寧靜,不過是照貓畫虎,只像了個形。
還是觀風門!
觀風門似已知道奉雲哀和桑沉草二人與萃雨寺交過手,刻意將學來的形逐一展示,以迷惑二人視線。
可惜奉雲哀一下就識破了,她不拔劍,定定站在蒼青樹林間,孤寂身影驀然一動,甩動劍鞘劈開了按向顱頂的「掌印」。
亦非佛門掌印,不過是用內力凝聚而成的影,一拍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