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先說話的人沉沉嘆氣,喝了一口茶道:「人心當真是海底針,誰能料到奉盟主竟是那樣的人,如今雲城四處都是巡邏之人,整座雲城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要將問嵐心,奉容的舊屬全部捉拿,連個無辜路過的,都要被審問一番,便是如此,我等才不得不出城透氣。」
眾人紛紛欷歔長嘆,一邊憂心江湖武林。
「明月門當真有這麼嚇人麼,奉容可是為中原武林擊退了外敵啊。」桑沉草意味深長道。
眾人面面相覷,人人都覺得明月門可怕,但誰也無法細說。
久久,有人道:「外疆魔教的確罪該萬死,但明月門……也並非至善之輩。如果真如傳言一般,奉容收養了殷無路的女兒,那奉容可能和魔教早有勾結,只是奉容並未如約,後來事成,她心裡過不去,才將那襁褓帶走。」
沒人敢多言一句,生怕被當成奉容的下屬,亦被抓起來審訊。
「今年上台之人指不定要比往年多很多,如若要成立新盟,怕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奉雲哀幾乎能想像到雲城的現狀,當時歌舞昇平的城,如今一定是死寂一片,且又憋悶不安。
寧靜已去,奉容創下的安寧被毀於一旦。
桑沉草尋思著問:「整個瀚天盟幾乎都是奉容的舊屬,難道所有人都要被關押起來?那如今又是誰來領頭呢。」
「似乎是……周媯長老。」
奉雲哀聽到這個名字,雙耳都要充血,偏只能靜坐不動,將不平通通按捺在心底深處。
桑沉草眼眸一轉,哂著問:「雲城如今防備森嚴,也不知進城是不是還和以往一樣。」
「自然,不過是加強了搜尋,城門其實還和以往那般大敞著,多半是為了瓮中捉鱉。」
「好一計瓮中捉鱉。」桑沉草驚嘆。
喝完這壺茶,桑沉草逕自起身,去跟茶鋪的老闆買了一匹馬。
馬身極瘦,好在背上她們二人也算綽綽有餘,所以桑沉草也懶得同老闆計較價錢。
兩人晃晃悠悠往雲城去,桑沉草嘴裡哼著調,閒適得好似出遊散心,偏她身後的白衣人冷著臉一聲不吭。
「怎的,氣壞了?」桑沉草打趣。
奉雲哀這才動唇,冷冷道:「這些人根本什麼都不清楚。」
「是因周媯不想他們知道,這消息說不定已經傳了十里遠,再下去,怕是尋常百姓也知道了。」桑沉草不疾不徐道。
「為什麼不用赤頸連珠花,當年獲勝之日已變得不重要了?我看,周媯才是與疆外魔教勾結之人。」奉雲哀斬釘截鐵。
「聰明呀,秀秀。」桑沉草往後斜了一眼,「說不定逐日教還有餘孽,就是他們與周媯勾結在一起了,秀秀如今對逐日教有何感想?」
奉雲哀聽出此人話里的揶揄,她寒聲道:「我還能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