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沒料到自己的真氣竟被這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撥散,她收傘的頃刻往後騰身,倒掛在樹上道:「什麼人夜闖聽雁峰?」
奉雲哀聽得不悅,面上依舊無甚表情,這聽雁峰本就是她和奉容的,如今被人指摘成夜闖,當真……
當真不平。
「只是過路。」奉雲哀淡聲。
老太當即看到奉雲哀臉上眼上的白紗,不解道:「秋水齋?」
奉雲哀不想連累秋水齋,尤其如今得知,奉容的屍身便是被歲見雪藏在聽雁峰上的,當即言簡意賅否認:「不是。」
「那是誰。」老太歪頭往奉雲哀背後看,狐疑又問:「身後是什麼?」
「一個人。」奉雲哀眉目低垂,不想讓那發自心底的凌意,引得對方更加起疑。
老太不信,揚聲道:「讓我看看,死人活人!」
說完,老太猛地旋動金剛傘,傘骨的邊沿斷開數截,成了銀針暗器。隨著她一甩傘,諸多銀針便如天女散花般朝奉雲哀蓋去。
奉雲哀舉起寂膽一旋,施以內力,旋出一道氣勁屏障。
不料那金剛傘的傘面突然翻折,成了個正對奉雲哀的罩子。
傘被老太往前伸出,為飛襲的銀針增添推力,真氣遂也被送出,每枚銀針上都蓋著駭人寒芒。
奉雲哀旋轉劍鞘,生生攔住撲面的氣勁,再一震腕子,銀針便倒轉調頭,每一枚都恰好落回傘骨原處。
鏗一聲如金石衝擊,翻折的傘面啪地折了回去。
老太險些沒握住傘,駭然從傘柄處拔出長劍,咬牙切齒道:「好強的功夫,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是出鞘的劍,一是凌寒劍鞘,前者輕盈無可匹敵,後者鈍重難握,其實優劣已分。
偏偏奉雲哀還背著屍,步子稍顯沉滯,對掌尚可,可若要比身法,那她根本無從應對。
眼看著老太的劍就要削向她的發,一柄軟劍像蛇一般死死將那傘劍絞住。
「秀秀呀秀秀。」桑沉草鬼影一般掠至奉雲哀後背,低笑道:「如何謝我?」
軟劍完完全全將傘劍絞住,其劍尖甚至還扎進了老太手腕,好像要將人抽筋剜骨。
老太大驚脫手,後撤道:「竟然還有幫手。」
桑沉草當即收劍,側身藏在奉雲哀身後,叫人看不清真容。
眼看著傘劍就要落地,奉雲哀將之踢起,穩穩接在手中。
再一看,遠處哪還有老太的身影,說不定通風報信去了。
奉雲哀端詳了一下手中傘劍,作勢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