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草哂道:「秀秀不知道的,看來還多得去了,不如下次我手把手教秀秀認,省得被旁人騙了。」
想到先前那……親昵無間的觸碰,奉雲哀的心尖有些刺撓。
也不是刺撓,比之更輕,輕到若有若無,好比鳥雀掠水,她心上綻開一圈不明所以的漣漪。
那是什麼呢。
「無需你教。」奉雲哀冷聲。
桑沉草輕聲一哧,繼而道:「千機門內外如同堡壘,堅不可摧,在門外怕是連個地洞的影都見不著,還得潛入門中,才知門內已掘了千丈深。」
「既然外人不知,那又是誰同你說的?」奉雲哀跟上前。
「我苦尋地龍草多年,自然消息靈通。」桑沉草冷不丁停步,轉身一撥奉雲哀的額發,笑說:「不像秀秀,只需待在聽雁峰上。」
奉雲哀一時啞口無言,良久才說:「我又不是不想下山。」
「我知,是奉容管著你。」桑沉草繼續往上走。
「你找地龍草時看見了地石?」奉雲哀避開了前一個話題。
「挖那般深,哪能是為了尋常礦物。」桑沉草挑眉,「我進去後看見有人捧出一猩紅之物,內有艷光流轉,便知非同一般。」
「地石竟是那般模樣。」奉雲哀似也見到了那猩紅之物。
桑沉草若有所思,「底下嗚嚶聲不絕於耳,不少人頭暈目眩,遍地都是惡臭的嘔吐物,不少人是被千機門雇去開採的,一些直接死在地下,倒也為千機門省下不少後事。」
奉雲哀微怔,不曾想千機門竟這般陰險歹毒,「他們竟還禍害外人?」
「門內可都是精英,陳金塞怎捨得讓那些人下去採礦。」桑沉草悠悠道。
到頂層,能看見翠屏緋柱,輕紗飛揚,與底下的議事廳截然不同。
奉雲哀本想尋覓奉容留下的痕跡,沒想到不論是放在桌上的茶壺杯盞,還是案上的書,榻上的床褥,俱不是奉容的。
連屏風和紗障亦不是奉容喜歡的花色,書案素箋上寫著的,更不是奉容的字。
「看來奉容的東西都被搬走了。」桑沉草四處翻看,此番倒是翻得小心許多,沒那麼肆無忌憚。
奉雲哀環顧一圈,搖頭道:「也不知東西被棄在了何處。」
「盟中放置雜物的地方在哪,廚屋又在哪?」桑沉草問。
奉雲哀思索片刻,站在窗前往外指,淡淡道:「廚屋應當在那一面,過橋後又經廊道,大約就是放置雜物之地。」
「這麼清楚呀秀秀。」桑沉草意味深長,「得看過多少遍,才如此爛熟於心。」
奉雲哀閒來無事,便會在山上俯觀雲城,雖不曾深入,卻已將城中布局記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