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冊上一應俱全,只是不清楚前邊人是死是活,而她當時只是匆匆一瞥,連名字也沒看仔細。
孟有慕喃喃:「孫萋師從常枕厭,同輩有個叫楚絮的。常枕厭病故,而聽聞那楚絮在年少時,被一把火燒死了,屍骨了無蹤跡,也不知是真死,還是假死。」
「楚絮。」奉雲哀低聲念道。
孟有慕微微眯眼,「也便是那一次,明月門暴露了行跡,眾人誅凶討逆,明月門至此衰頹,往後消息越發少了。」
「看來是內亂。」桑沉草哂笑。
「明月門之事,江湖中知之甚少,我也只能想起這一二。」孟有慕從棺材間穿行。
「如果是明月門的人,便好解釋,那人是如何拿到殘絹的了。既熟知陣法,又有那等高超的易容術,想來就算是偷梁換柱,也輕而易舉。」桑沉草嘲謔。
孟有慕皺眉問:「如此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單是想要武林盟?」
「誰知道呢。」桑沉草的語氣很是不屑。
忽然間,外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孟有慕驀地震掌,令身側看似沉重如山的棺材通通騰起,露出底下一口最為古舊的棺。她掀開棺蓋,沖兩人使了眼色,低聲道:「進去。」
奉雲哀忙不低攬起奉容的屍,飛入棺材之中,不料棺材竟沒有底,她往下一跌,也不知跌到了何處。
遠遠的,有個黑影自上方跟來,拽住她的肩一個輕笑。
奉雲哀落到草蓆上,輕輕倒吸一聲,趕緊將奉容安置在邊上。
桑沉草在她耳畔笑道:「秀秀莫怕,這暗室雖然窄了些,卻也是藏身的好去處。」
頂上棺蓋合上,裡邊漆黑如墨,什麼也看不著。
視線一遭遮蔽,那落在耳畔的氣息,便滾燙得愈發明顯。
桑沉草道:「改日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尋英會究竟幾時開始,你師尊耳畔的花,怕是快開了。」
幽靜暗室中,那股香氣沁入心脾。
奉雲哀不由屏息,花汁是沒有毒,也不知香氣會不會帶毒。
桑沉草有所覺察,笑道:「如若香氣有毒,他們也不必大費周章將毒下到奉容杯中,再說你我這一路,也聞得夠久了。」
「瓶中毒液可還在?」奉雲哀扭頭,唇上一瞬熾熱,險些亂了方寸,才知是氣息撞上前,其實還差毫釐。
「得到明日,才能細細分辨了。」桑沉草食指抵唇,輕噓一聲。
幸而兩人都懂武功,即便頂上隔了厚厚的棺,也能聽個大概。
有人道:「可有生人到訪?」
孟有慕許是又躲到桌底下了,聲音若有若無:「不曾。」
她嘴裡念念有詞,也不知念的什麼經,顯得神神叨叨。
這院子裡四處堆滿棺槨,又到處懸掛白燈籠,本就瘮人,這一念叨,更讓人毛骨悚然。
另一人道:「失禮了,尋英會在即,還請行個方便,我等收到密報,城中有可疑人闖入,不得疏忽搜查。」
孟有慕還在念叨,並未出聲制止。